2015.2.9 星期一(1 / 2)

數學課。

李育新道:“這個題我們之前也做過,選C,不用再講了吧?第五題,第五題是湖北的,比較難——應該說這種題型湖北浙江上海都比較難,還有江西,有些題連我都做不出來。”

王娜道:“為什麼這麼難?”

李育新道:“說明他們已經訓練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然不敢這麼出題。那邊還有人都說山東卷很沒有水平。”

譚小花道:“誰說的,我就覺得很有水平。”

李育新道:“山東卷一眼就能看出思路來——雖然咱們考得不好。但是人家一看就知道咱們的題沒有水平,這是關於這個題——其實也不是人家的題難,是咱們練得太少,沒有什麼難不難的,熟能生巧,觸類旁通。”

和煦的微風回轉在兩棟暗紅的教學樓之間,拂過她的長發和麵頰,在水泥地上留下短暫的人影之後,就消失在人潮之中,與所有的影子混成一團。

也許春天隻是一個瞬間。

而人生的荒涼乏味卻是永恒。

何小天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憂鬱和悵惘,他不知道是自己變了,還是李菁雅變了。

像一朵玫瑰,明媚而又妖冶的玫瑰,每一片獨一無二的深紅的花瓣,和每一根獨一無二的帶毒的刺。

但,也許是天變了。

他有些失神。

就連同村的李曉菲和他說“放假那天等我一起走”他都沒有注意,隻是點了點頭。

等到國旗下領導演講時他還是失神,就像睡眠不足的人忽然發困時的精神恍惚。這次那幾個領導把前天沒有機會念的稿子全念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卻什麼都沒聽到,幸虧他隻是聾了,沒有變成瞎子,否則連什麼時候鼓掌都不知道了。

中午,餐廳。

蘇龍潛道:“我閑得無聊,就又把那本書溫習了一遍,我才發現那本書寫的一點都不現實,全是貴族生活的,一下子跑英國,一下子跑法國,不現實,太扯了,有錢誰寫啊,對吧?你那本書看多少頁了?”

何小天道:“一百五吧。”

蘇龍潛道:“挺快的,快一半了。今天我們發了一套理綜題,就是那種48套的,我們化學老師就指著那題說這種題以後就不用做了,最好自己去買,買那種高考題,不要買別人自己出的題。”

何小天道:“自己出的題多好,高考題每年都不一樣,萬一自己出的題趕巧了重複了呢?”

蘇龍潛道:“不,我們老師說那種題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不好,還是高考題好,沒有人敢質疑高考題的答案。答案這種東西,所有人都說選A,高考答案是B,再錯也是B。”

何小天道:“你看這洋蔥,有糊的,有爛的,還有生的,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鍋裏出來的。”

蘇龍潛道:“大鍋菜就是這樣的,肯定有的糊有的生。就是這爛掉的有些奇怪。”

董濤道:“有什麼奇怪,下鍋前就爛了。”

何小天道:“餐廳靠這些爛菜能省多少錢?值得嗎?”

董濤道:“沒多少錢……但是也沒法說,也許不是故意的。”

何小天道:“什麼叫不是故意的?他的工作不就是做菜嗎?難道是百忙之中抽空做的菜?”

蘇龍潛道:“習慣就好,將來不公平的事還多著呢。”

何小天道:“我一直覺得越往大城市走就會越公平,隻有小城市的人才處處鑽在錢眼裏。就像朱德福說的,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董濤道:“如果你在他們的位置,你也會和他們一樣的。”

蘇龍潛道:“沒這麼絕對,你是沒見過那些不幹人事的。”

董濤道:“鉛筆和筷子在本質上都是木頭,有什麼區別呢?身份不同,就注定它們會有不同的價值。人和人怎麼就不一樣了呢?人比人更聰明,還是人比人更無情?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你不是他們,你怎麼知道你會有其他做法呢?”

蘇龍潛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

董濤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人和人是一樣的,一模一樣。”

蘇龍潛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一點都不一樣。”

英語課。

韓紅傑道:“我呢,要求同學們用明天一上午的時間,製定一個寒假複習計劃,你每天至少要拿出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學習英語,比如用一個小時來學習,再用一個小時作深入的研究總結。比如上午8:00到10:00——”

鄭天均道:“起不來。”

韓紅傑道:“那就9:00——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