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痛苦地在床.上不停翻滾著,雪白的小手在這個時候就像鋒利的尖刀一般,她抱住自己的雙肩,狠狠一抓,光滑的臂膀頓時布上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絲絲殷紅從抓痕裏出,弄髒了被褥。
若惜感覺自己剛才那麼一抓,似乎並不能減少自己的痛楚一般,那些不停在她的身體內,亂竄著啃咬她的蟲子越發猖獗,那種不能言喻的痛楚瘋狂在她的身體內蔓延,一次比一次狠的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若惜在床.上不停打著滾,大哭大叫著,可是,不管她怎樣,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沒有減少分毫,相反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急劇增加。若惜實在受不了了,她瞟到置放在床榻旁邊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個針線籮筐,而那一把紅色手柄的剪刀卻深深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想都沒想,她欲直接翻下床,卻一個不小心,整個人重重從床.上摔了下去。
她無暇顧及被摔疼的身體,而是拚了全力朝梳妝台爬去。隻是,她感覺她越來越沒裏,那些潛伏在她身體裏的“蟲子”好像不僅隻讓自己難受,更能吸走她的力氣般。
好不容易爬到梳妝台前,若惜欲站起來取剪刀,可是,她沒有絲毫的氣力站起來,所以整個人隻能攀附著梳妝台,伸長手,一點一點去拿尖刀。
布滿汗水和血跡的小手好不容易夠著了剪刀,卻由於她太過用力,針線籃下麵的小木匣也跟著一起掉了下來,剛好砸在若惜的額頭上。原本光滑的額頭立刻紅腫起來,同時一個大包也鼓了起來。
不過,若惜並沒有因為這個的緣故而有所停留,她顫抖不已的小手,抓住剪刀,準備地對準自己的手腕……
隻是在她準備割腕自盡的時候,被病痛折磨得消失殆盡的意識又回來一些,若惜看著自己手中的剪刀,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直沒幹過的淚水又簌簌下滑。
“北冥逸……對不起,對不起!!”原諒她不顧勇敢,原諒她實在承受不住了,原諒她實在受不了了。
“如果我讓你難過了,你還是忘記我吧,就當我不曾出現過。如果忘不了,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如果我還有來世,如果我們還能再見麵,我一定會再次愛上你的!”那個時候的她,一定不會像以前那麼任性,她一定會好好愛他,隻會好好愛他……
想到這裏,若惜的心,一陣抽痛。她似乎能猜測到北冥逸一會回來時看見她已經……會是怎樣的一種痛不欲生。
若惜咬了咬唇,拿著剪刀看見掉在地上的紅線,再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烏黑的發絲,她忍著身體內那如萬蟲啃噬一般的疼痛,她費力用剪刀剪斷了一撮頭發,然後顫顫抖抖地用紅色把頭發係好。
她隻是想給北冥逸留點什麼而已。她擔心,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會想她,怕他想她會心痛難過……
本來剛才在北冥逸離開時,她還不相信有下一世的,可是,現在她突然相信了,她相信有下一世。隻要她能繼續“活”下去,不管她輪回了多少世,她定會找到他……
她雲若惜在此指天發誓,生生世世隻認定他。
“北冥逸,下一世,記得要找到我!!”若惜把係好的斷發放在地上。看見一束小小的頭發,就那麼孤寂地躺在地上,有點看不下去。她想了想,她最後咬破了手指,在斷發的旁邊歪歪扭扭寫下了一句她認為象征堅貞不渝愛情的句子。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感覺還不夠,若惜在這句話的下麵再寫了一句話,“北冥逸,下輩子,一定要找到我!”
弄好一切,若惜才感覺她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身體的痛楚還在蔓延,還在加劇,可是,她卻笑了起來。
反正,她中了鴛鴦蠱都活不成了,與其被悲痛折磨至死,還不如早點解脫。說不定,在北冥逸來之前,她已經徹底斷氣了,隻要她死,她才不會連累北冥逸。
而她輪回到長大,也不過幾十年的事情,北冥逸可是要活好久好久的。反正幾十年後,他們又會見麵,她怕什麼?難過什麼?
如此一想,若惜抓住剪刀,對準手腕狠狠一劃……
鮮紅的血瞬間如流水一般,快速從手腕上的傷口流了出來。若惜看見自己的鮮血緩緩流出,而腦子隨著血液的急速減少,開始變得昏昏沉沉。
而在若惜的意識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她看著自己打著結的頭發,再看了看那兩句話,揚了揚嘴角,隨後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