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北辰是否想起他們曾經見過,喬翎惜看他的眼神沒絲毫回避,大大方方。蕭北辰微抿雙唇,看著她走來。
“你還沒說我的作答是否正確。”喬翎惜說。
“答案?”蕭北辰憶起那三個字。
——無輸贏。
清亮聰慧的眼睛,帶著不置可否的淡淡笑意,眸光流轉,透露出某種蕭北辰看懂的暗示。
看穿了他的意圖了......
蕭北辰暗想,下意識再次注意這雙眼睛,與記憶中的影像重合,君眉山上無意撞見的少年,不,是女子。
她叫喬翎惜,單威揚獨生女兒嫁的夫家就是姓喬。
“不表示,那就是我說對了?”喬翎惜展顏一笑,“入學考試合格那我有資格可以稱呼你蕭老師了。”
蕭北辰淡淡道:“你說完了嗎?”
“還沒。”喬翎惜搖搖頭,更有心朝他近一步,他們兩個站的地方相對於其他人稍微遠點,她正好麵對蕭北辰,踮起腳她勉強快到他胸口位置。
蕭北辰皺眉,正欲朝後退去,喬翎惜抬頭衝他低聲道:“你怕什麼?”
“什麼?”她沒頭沒腦一句反而令蕭北辰停下動作。
“君眉山,你對我下手可不輕。”喬翎惜眯了眯眼睛聲音更低,“蕭老師可別說不知道我說什麼,你若不記得,我正好當著大家麵再說一次,白鹿書院講師在君眉山對我揮劍,差點傷及無辜。”
喬翎惜沒預想到蕭老師會是蕭北辰,當初他為何會對她揮劍,翎惜仔細想過,君眉山隻有外祖父與年伯居住。他去君眉山一定不想被人知曉,要不是年伯出現的早,他估計真會下手殺了她。
蕭北辰不僅防範心重,人也冷麵無情,所以她隻好最短時間想個幫蕭南星免受責罰的辦法。
一則是裝。
二則是纏。
三則是不講理。
她將自己性格定位成以上幾點,最好令蕭北辰誤以為她刁蠻沒腦袋,隻會耍小聰明最好,不露聲色的用來偽裝自己。
如果聶新與俞拂曉也以為如此,那更好。
喬翎惜雖然厭惡喬雁惜善於在人前偽裝那副良善模樣,不過說回來多少為她博得了不少好名聲,對於達到目的委實起了不少好處。
果然,從蕭北辰眼中她讀到了那層厭惡。
“你想怎樣?”
她佯裝沒察覺,擺出自以為是更頗為得意的神情,“蕭老師知道就好,隻要你答應在葛先生麵前鬆口求情,大家沒事,我保證你也沒事。”
葛敬良在旁像察覺什麼,不禁出聲:“蕭老師,喬翎惜。”
在葛敬良走過來前一刻,喬翎惜站直身體,眼珠微轉瞬間姿態放低口氣一軟,小女兒家撒嬌狀,“好不好嘛,蕭老師你就當幫幫我吧。”
她自己當下也被自己惡心得七葷八素!
蕭北辰私下與葛敬良說了幾句,葛敬良看起來比較為難,不過還是對蕭北辰點了頭。
結果,聶新和俞拂曉被罰關思過室,禁足期間罰抄院規一百次,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才可出來。
還有兩人賭錢的銀子,一並上交書院處理。
白鹿書院院規罰抄一百次,喬翎惜算了算,手在快,就他們兩人合力寫到脫力最快也要五天,而蕭南星則被罰去後院清理落葉。
喬翎惜正式入學白鹿書院,她此次考試引發出這些事,足夠令書院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葛敬良將她分在蕭北辰所教禮字班。
深秋的天,天未亮,寒露頗重,
蕭南星起身拿起掃帚在後院清理落葉,直到冬天來臨,後院樹木落葉掉光為止。
青灰色天際,星子全無,冷冷清清,一大片樹木中,蕭南星埋頭掃著,過一會他停下朝雙手嗬氣再用力搓搓,接著繼續清掃。
早課前,他要打掃完畢趕去上課。
四周幽靜,隻有他一個人,偶然蕭南星會放慢動作,目光環顧四周,若無動靜,他則頗為失落,然後周而複始。
“蕭南星。”
乍然響起的聲音卻令他眼睛一亮。
“你來了。”
喬翎惜豎起食指壓住雙唇示意他小聲,眉眼含笑衝他揚揚手裏的東西。
蕭南星習慣性撓撓頭,放下掃帚走去。
熱騰騰的包子,書院這個時辰還未到早飯點,再說這麼早也來不及去市集買來。
“從哪裏來的?”
“偷的。”喬翎惜回答。
“你怎麼會偷,我不信。”蕭南星正色道。
到底是孩子,喬翎惜聽了禁不住笑:“若真是偷來的,你吃不吃?”她有心逗他,說著邊伸手裝作要拿回。
蕭南星摟在懷裏偏轉身子,堅決道,“我吃,隻要是你給的怎麼我都吃!”不過他看了下又推給喬翎惜,“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