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隱約記得當年錢將軍也是沒有作戰經驗的呢,朕還不是講冰泉交到了你手上,真可以相信你,為何就不可以相信他呢,難道錢將軍的兒子不值得朕相信麼?”
盧清河淡淡的打斷了錢武威的話,越是這樣清淡的話語越讓錢武威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這個男子酒精想表達什麼,他隻能一直否認道,“陛下說笑了,老臣一家對陛下,對天山國都是忠心耿耿啊,此心天日可鑒。”
“這個朕並不懷疑,隻是光是有這樣一顆心是不夠的。”盧清河眯了眯眼,決定開門見山。“你我都知道錢枉病不是老將軍的親生兒子,關於他的具體身份真從來沒有問過,隻因為朕相信老將軍的眼光和為人,可是如今這個錢枉已經威脅到朕的女兒的安全了,若真是朕的五公主有什麼威脅,不光是錢枉,便是老將軍一家也在劫難逃。”
這句話的口氣是溫和的,甚至連說話的時候盧清河也是笑著的,可錢武威卻感覺到男子從心頭迸發而出的怒意,那種怒意直接可以要了他們全家的命。都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伴君如伴虎,原來真是這樣的,想自己一生金戈鐵馬,為了江山為了天下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如今為了這樣一件事情自己不光是官位不保,甚至連自己家人的性命也是堪憂。錢武威想了想,忽然跪了下來。
這一跪讓一側的盧清河愣住了,這位老將軍一聲戰功赫赫,按理來說是不需要下跪的,可是他這一跪卻是為何,這一跪下盧清河看到了老將軍饅頭的白發,那從前魁梧高大的身材竟也這般渺小佝僂了,時光真是不待人,他們都老了……
盧清河感慨萬千。“老將軍這是做什麼,朕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在五公主這件事情上錢枉做的確實不對了,他在公主安危這件事上表現得太過平靜了,平靜得讓朕懷疑……他似乎早就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盧清河邊說邊扶起跪下的錢武威,再怎麼說這位老將軍也是長輩,何況他為國立下的功勞也是前無古人的,一位功臣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威脅,可是關心女兒擔心女兒的心思讓盧清河忍不住情緒失控,這一會兒又後悔了。
早就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剛站起身的錢武威禁不住身軀一顫,其實錢武威不是沒有這樣想過。錢枉最終查出來的五公主的下落時在黑山頭,這個黑山頭他不是不知道,想當年他就是在黑山頭遇到了錢枉,會不會真的就是錢枉自己所為,他並不想去五公主,可若真的是這樣,那麼誰也救不了那個孩子了……
“不會的,錢枉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錢武威一口否認了皇帝的猜想,可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
盧清河輕輕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陰晴不定。“真是像將軍說的這樣那最好不過了,隻是若不是這樣,將軍可是要擔待的。”
“這是自然的,養不教父之過,這點道理老臣還是明白的。”錢武威緩緩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目光不敢喝那個男子對接,他害怕看到男子失望的表情,畢竟他是那樣的相信他呢,從年輕的時候開始。
“那麼將軍可否說說錢枉這孩子的來曆,讓朕也好辨別一下這孩子的好壞……”
錢武威自知這天子是不可罷休了,隻得半真半假的說出了實情。“當年,老臣受命去抓江洋大盜千人斬,千人斬正是在黑山頭腳下的星光城落腳,可是老臣趕到的時候千人斬已經被人殺了。”
“已經被人殺了?”盧清河吃驚不小,同時也不禁恍然,“難怪那錢武威那時候那麼快就完成了任務,原來千人斬早已經死了,他不過是占下了人家的頭,白白撿了一個便宜。”
“是啊,老臣趕到星光城的時候那個千人斬確然已經被人殺了。”
“是被什麼人殺死的?”盧清河很好奇,什麼人能殺死千人斬,那個千人斬可是殺人如麻,讓人談之色變,當年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侍衛卻還是無果而終的,是什麼樣的人能殺死這千人斬呢?
“殺死千人斬的不是別人,正是老臣的孩兒錢枉……”錢武威說著微微眯起了眼睛,那蒼老的臉上現著一絲冷漠,似乎已經看到了當年的景象。
“錢枉,當年的錢枉不過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殺死千人斬?”盧清河覺得滑稽。
“陛下有所不知,這千人斬好男風,喜歡孌童,而錢枉正是一個相貌姣好的孩子,也正是因為要殺千人斬才有了他臉上的那道傷疤。我見他重傷不治便將他帶回了皇城,他再三懇求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盧清河似有似無的點點頭。“這樣看來這個錢枉倒也是個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