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將兩個大瓶子拿了出來,找了盤子倒上了,然後放進了微波爐叮熱。

他歎氣,走到她身邊,問:“她都將你趕了出來,你就一點都不恨她麼?”

“為什麼要恨她?”

她苦笑著搖頭,“你不知道,她一直將我當女兒看待。我想,在她知道我的身份後,她的痛苦不會比我少。而且,並不是她趕我走的。是我自己本來就要幫出來啊!而且,你看,我走的時候,還硬塞了兩大瓶菜給我,這份情誼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何談記恨?他們一家留在我生命裏的,隻有美好的記憶。正因為太美好,所以我方才才會恨極了鄧衛彬。若不是他,我本來也可以讓他們對我的記憶在這一輩子裏也是美好的!”

“你太傻!”

他聽得感動莫名,情不自禁地就從身後抱住了她,並且將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她似乎沒注意,低頭繼續說:“我啊,其實就是太貪心。總是想盡力地留住我喜歡的東西,還有我認為美好的事物。卻不知道,其實就憑我小小莫謠,怎麼可能掌控世界?我真是癡心妄想,癡人說夢呢!”

“你放心,從今以後,你的世界由我來替你掌控。我會讓它隻有陽光,鮮花,笑臉,絕對不會再有風雨!即便有,我也會替你擋!”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地說出了他人生裏頭一次的誓言。

正因為太鄭重,以至於在以後的日子裏,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在自己鄭重其事的誓言裏驚醒,然後痛徹心扉。

她聽了,隻是淡淡地笑。

誓言再好聽,她也不會信,就如從身邊飄過的一縷香風一樣,聞過了它的香味就算。

絕對不會試圖去抓住那虛無縹緲的感覺。

她的母親曾經信過,可到最後卻落得一生孤苦。

她,莫謠,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知她不信,便也不再說了,隻是暗自下決心會用事實證明一切。

他或許不可能帶給她婚姻,但隻要她願意,他會一輩子保護她,給她想要的生活。

她要多少錢都行,他絕對不會去過問她的錢花到了哪裏!

此時,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響,驚醒了都陷在深思中的男女。

她急忙推了推他,打開微波爐,將熱好的菜端了出來,然後又放進了梅菜扣肉。

“果然很香。”

當聞到牛肉溫和著土豆特有的香味時,他禁不住感覺有要流口水的感覺。

“當然香了。難道我會騙你嗎?”

她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無意中竟然流露出了一副女子向心愛人撒嬌的嬌態。

她自己並未意識到,而他看了卻心蕩神搖。

“別愣著了。快端到餐桌上去吧。我很快就會端著另一個菜過來了!”

她見他不動,便將菜放到他手上。

盤子的溫度驚醒了他,他微微一笑,聽話地端著盤子往餐桌走去。

不一會,她也端著已經打好的梅菜扣肉走了過去。

看到他正在開一瓶紅酒,便笑道:“今天晚上,請給我也來杯酒吧!”

“說得那麼可憐,難道我會舍不得給你喝嗎?你沒看到我本來就拿了兩個杯嗎?”

他舉了舉手中的水晶杯。

“嗬嗬。因為我記得我們初見的時候,跟你請求喝杯酒,可你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

雖然對於他們第一夜,她覺得很屈辱也很羞澀,可是對於他當時的冷酷無情實在是記憶猶新,聽他那樣說,竟然便脫口而出。

等到話說出口,才發覺實在不妥。

這樣,會不會惹他生氣?

她提心吊膽地偷偷抬眼看他,卻見他抬著頭凝神細想,似乎有些不相信地說:“真的有嗎?我至於那麼小氣那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