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下午五點,一直呆在高台上遮陰乘涼的多位陰神真人齊齊抬頭看向前方,隻見東南方向一位麵無表情,宛如雕塑般站立著的黃巾力士忽然似有所感,閃身入了陣中。
須臾,那黃巾力士兩手各提著一位昏迷不醒的天師出了陣,往多寶方向走來。
幾位陰神真人端詳著被黃巾力士放倒在地上的天師,衝虛道長羨慕地看著黃巾力士,對多寶說道:“茅山派雖然也記載有撒豆成兵的法術,但我參悟秘籍多年,才勉強可借外力窺得這上古法術的三分奧妙。我本還有些沾沾自喜,但今日一見道友的手段,方知小巫見大巫。”
這方世界的玄門傳承看來當真淺薄了些,在地仙界上但凡修行求道的生靈,鬥法中都不屑用撒豆成兵這種難等大雅之堂的小道法術,就怕被對方取笑黔馿技窮。多寶看出衝虛道長眼中的羨慕與癡迷,暗思。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果然如多寶所言,六點剛過,二十一位黃巾力士陸陸續續在陣中往返,一出一入間,都夾帶了一兩位天師。這些闖關失敗的天師,統統昏迷不醒,體內一身元氣所剩無幾,都被陣外早已安排好的醫護人員送往近處的營地安置照顧了。
隻一個小時過去,便有十三位天師闖陣失敗,直令外邊翹首期盼的一眾陰神真人眉頭緊鎖。
到了晚上九點時分,黃巾力士又從其中撈了五位天師出來。
“事關我教道統傳承,所以考核是會嚴格了些。隻要入陣之人沒有心存歹意,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諸位道友大可放心。”多寶見陰神真人們愁眉苦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
玄塵道長歎了口氣,反倒安慰起多寶:“時也命也,既然他們與道友無緣,看來也是天數所定,道友不必介懷。”
多寶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緊接著看了看天色,說道:“天色已晚,諸位道友還是盡早歇息吧。有黃巾力士在看守,定無大礙。”
一幹陰神真人聽到多寶一說,隻得按下各種心思,安排好守夜的人後,都全部回到了協會早已安排好的住所歇息不提。
第二日白天並沒有天師失敗出陣,也讓諸位天師提著的心稍稍放下,隻是才鬆一口氣,到了晚上卻又有十多位天師被黃巾力士帶了出來。
別看這些陰神真人一個個表麵都隨緣無所謂的佛係模樣,其實暗地裏都不知道有多重視多寶收徒一事。
天師協會固然垂涎截教的內丹修煉法門,但也不會使出奪人道統的下作手段,而且這可是一位陽神,真要這樣做了的話,也要掂量下陽神的虎須是不是隨便摸得。
所以當聽到多寶要收徒,天師協會高層經過緊急協商後,才決定另辟蹊徑,用迂回之術,希望能借多寶收徒一事,雙管齊下拉攏多寶。
一方麵提升多寶對天師協會的好感,到時候不就有理由借機讓多寶開壇講道,造福大家了嗎;而另一方麵也是出於與多寶多接觸,徹底了解他的為人性格的考慮,評估他對華夏國來說會不會是潛在的危險,畢竟多寶展示出來的實力,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最後一番接觸下來,天師協會對多寶的評價還是正麵居多的,隻是萬萬沒想到看似溫和的多寶設下的收徒陣法卻那麼嚴格。要知道這些來拜師的天師都是天師協會精挑細選出來的,智商情商和資質基本都不算差,可是這才兩日不到,就有將近三十位天師退出了爭奪拜師的名額。
卻說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流逝,五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五天過後,還留在陣內的天師隻剩下六位,其中還包括了最先入陣的張紅雲。
張求道這幾日是食不能安,寢不能眠,就怕自己兒子沒有受得住陣法的考驗,敗下陣來。可是五日過去了,今日是第六日,張紅雲還留在陣中,這讓張求道精神大振,雖然麵上不顯,但心中早已拚命搖旗為自己兒子加油助威了。
“道友這陣法到底有何奧妙,竟凶險如斯?”看著越來越多闖關失敗的天師,元沛道長禁不住開口問道。他們也問過闖陣的那些天師,但怪就怪在他們一旦出了陣後,都記不得自己在陣法裏麵發生的事情了,一問再問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了,所以一眾陰神真人也無可奈何,隻能望洋興歎。
多寶笑了笑,答道:“此陣難就難在如何在抵禦體內靈氣被侵蝕的同時,如何勘破陣內的幻境。幻境有迷蹤和問心的妙用,若他們無法識破陣法運轉的規律,領悟到自身的修行法門,恐怕出不了陣來。當年我老師收徒之時,在千千萬萬的修士中,僅有三位修士成功破陣而出,故而被我老師收作了嫡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