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沒有打斷他,他就喜歡這樣用數字話的商人,感覺比較靠譜,比較謹慎。
吳崇德道:“如今綱鹽製,已經崩壞。不過通過人口,還是能算出,每年需要多少鹽。以平均每人一年食鹽五斤,大明如今就需要兩億斤食鹽。大明鹽價高,百姓多食用私鹽,另外還有四川的井鹽,兩廣的粵鹽,朝廷提供的淮鹽,大概隻能占據四成,也就是八千萬斤。以二分銀子一斤的價格,便是一百六十萬兩的銀業額。”
如今大明丟了半壁江山,加上年年戰亂,人口銳減,食鹽需求的總量下降大半。
再者,兩淮屢次遭受兵災,曬鹽場被毀壞,也限製了淮鹽的規模。
吳崇德頓了頓,繼續道,“考慮隻要朝廷加大打擊私鹽的力度,還有隨著人口增長,以及今後收複北方,淮鹽的潛力巨大。人以為可以給兩淮鹽業估值一千萬兩。這個價格,徽商能夠接受!”
“好!”這個估價,趙銘還算滿意,畢竟這次趙銘同樣是空手套白狼,不花一分錢。
清軍南下後,兩淮的鹽業遭受重創,官辦的曬鹽場、煮鹽場,幾乎毀壞殆盡,工匠和雇工也全部流失。
重建官辦的兩淮鹽場,便需要投資,而這筆錢,便是有參股的商人來掏錢。
趙銘頗為高欣:“就以一千萬的估值來算,朝廷拿出一成的股份,十萬股,每股十兩,也就是一百萬兩的份額,讓你們認購。剩下的九成,等上市後,根據需要,逐步發售。”
先拿出一成股份,從徽商手中,獲得一百萬兩,用來重建兩淮鹽場,組建兩淮鹽業公司,並重新建立銷售網絡。
等兩淮鹽業上市後,股票很快漲,當漲到一定程度,朝廷便可逐步出售一定的股份,套成現銀。
當然如果不急這要錢,以鹽業賺錢的能力,以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鹽資源,也可以捂住股份,每年分取利潤。
若是大明恢複鼎盛時期的人口規模,那麼一年賣鹽的利潤將是一千三百萬兩,而淮鹽又是主力,正常情況下,能占據六成份額,也就是每年純利近八百萬兩。
這也就是,若是兩淮鹽業恢複到鼎盛期後,一成股份,每年分紅就是八十萬兩。
吳崇德立時起身給趙銘磕頭,“人替徽商,謝過殿下的賞賜!”
徽商做生意賺錢,並不容易,隻能撿其他商幫漏掉的生意,像這麼容易賺錢,還是第一次。
因此,吳崇德是真的感激。
“哈哈哈~”趙銘不禁笑了起來,暗道胖子會話,不過吳崇德其實算錯了帳,因為趙銘並不打算維持高鹽價。
朝廷控股的公司,與私人公司不同,私人公司隻追求最大的利益,但是朝廷控股的公司,因為朝廷是最大股東,而朝廷的目的,並非隻有賺錢,還有穩定社會,給百姓謀福利的作用。
因此,以後鹽價肯定要壓下去,在盈利的情況下,讓百姓都吃的起鹽,而這才是朝廷控股兩淮鹽業的職責。
“起來吧!”趙銘微笑揮手。
這時,書房外,侍衛卻忽然稟報,“殿下,江淮棉業何經理求見。”
“哦?”趙銘疑惑一聲,不明白何斌此時過來幹什麼,他應該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才是。
“讓他進來吧!”趙銘隨口道。
不多時,何斌便疾步進了書房,看見趙銘便行禮道:“殿下,臣有急事稟報!”
趙銘見他神情,不禁皺眉,低沉著聲音道:“何事?”
何斌喘息道:“江南絕大多數工坊,都不收江淮棉業的棉花,消息傳出,股票已經爆跌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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