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已經在城下列陣,僅東城外,參與攻城的清兵,就超出了守軍的總和,清軍三麵圍攻,城池守不住了。
這個時候,如果馬士英要逃命,他還有機會。
因為南城靠近富春江,他完全可以引些許親衛向南逃命,但他隻要一走,縣城必然會迅速失陷,而魯王之兵,又還沒有趕到南岸增援……
從南京逃到杭州,又從杭州逃到浙西,這一次,馬士英不想再逃了。
望見城外密密麻麻的清兵,馬士英沉聲道:“自逃出南京,本閣就連累爾等遭世人唾棄!今本閣決議力阻北虜,成仁取義,此吾成仁之所,爾等可願意跟隨!”
一眾將領和士卒圍了上來,馬士英目光掃視他們的臉龐,其中不少人頭上還裹著繃帶。
將士們聽了他的話,知道活不成了。他們都是馬士英的家丁,跟隨馬士英多年,要走的人,早走了,現在還在馬士英身邊的人,都是有感馬士英多年恩惠之人,對馬士英忠心耿耿。
“我等願與閣部同死!”城牆上將士們忽然齊齊跪地,臉上滿是悲憤。
他們自知活不成了,沒辦法,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何況還是為了抗擊清軍。
“諸位,我馬士英謝大家成全!”在眾饒目光中,年邁蒼老的馬士英,眼中含淚,躬身向士卒們行了一禮。
這時,城外一聲炮響,清軍齊齊怒吼,便如同潮水般向城池衝來。
城上守軍聞聲,神情一變,紛紛握緊了兵器,隻等馬士英下令。
“殺敵!防禦!”馬士英大吼一聲,城上守軍,便紛紛湧向牆邊,守軍用弓箭、火銃射殺,將滾木礌石砸下,攻擊著登城的清兵。
城牆下,清軍士卒如螞蟻般遍布,一架豎起雲梯被明軍掀翻,又一架被豎起,清兵沿著登城梯向上攀爬,士卒不斷被砸落城下。
城牆上守軍士卒,發出聲聲嚎叫,瘋了一般與登城清兵搏殺,不時可以看見,明軍士卒抱住清軍,一同墜下城頭,戰鬥無比慘烈。
清軍大纛旗下,多鐸皺眉看著這一幕,清兵的傷亡,讓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城上守軍抵抗激烈,戰鬥持續到中午,清軍依然未能攻破城池,但守軍也沒能將清兵趕下城頭。
忽然一支黃甲兵登上城頭,一名守軍向其砍去,戰刀在黃甲兵身上劃出火星,卻未能破開對方衣甲,守軍不禁一愣,而就在這時,那黃甲兵反手一刀,便將守軍砍死倒地。
圖賴領著五百真滿洲,登上城牆,他們身披雙甲,明軍用槍刺之,火統轟之,俱不能傷。
一時間,城上無人能擋住這股清兵,隻有少數守軍用鉤鐮槍,鉤其腿,挑其甲,才殺死數人,但正黃旗五百餘人,比守衛東門的明軍還多,清軍逐漸占據城牆,東城遂即告破。
圖賴身披雙甲所向披靡,砍死城樓前的明軍,一腳踹開城樓,凶神惡煞的黃甲兵一擁而入,又殺死幾名明軍。
這時圖賴抬首掃視,城樓內已無一人,隻有一名身穿大明官袍的老者,正襟危坐,似乎等候多時。
在他身後的兩根柱子上,則書寫著一首絕命詩。
立誌平夷尚未酬,莫言心事付東流。
淪胥下誰能救,一死千年恨不休。
湖水不沉忠義氣,淮淝自愧破秦謀。
苕溪北去通胡塞,流搐心滅虜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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