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砍回來的樹木,在幾個工匠的努力下,變成了一座座簡易的房屋,其中一間高腳全木的大木屋,便是眾人聚集議事的地方。
大堂內,因為沒有椅子,眾人席地而坐,閻應元見趙銘進來,忙招手道:“博安,這邊坐。”
趙銘救援了江陰城,讓閻應元對他大為改觀,再加上出了江陰後,閻應元發現,麵對黃斌卿這樣的朝廷官員,他其實根本不算什麼,還很弱,所以他不自覺想要將趙銘留在身邊,隻有身邊聚集一批能人,他才能施展抱負,讓朝廷看見。
趙銘走過來,學著他們的樣子跪座下來,便聽陳明遇憂鬱道:“我盤點了一下口糧,最多還能吃兩個月,即便讓人捕魚,采集一些野菜野果,也吃不到來年。島上耕地少,已經被其它幾股義軍瓜分,再加上春耕要等到明年,糧食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閻應元看了眾人一眼,沉聲問道:“大家有什麼辦法?”
眾人一陣沉默,程璧沉吟一陣後,開口道:“閻公、陳公,島上物資匱乏,而上島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隻靠生產,肯定無法養活這麼多人。我認為,隻有靠貿易。”
閻應元道:“貿易要有銀錢要有船,我們什麼都沒有,怎麼貿易?”
程璧本就是商人,積累了萬貫家財,可是如今已經身無分文,其他人就更加別了,都是空手過來,逃命時早把什麼都丟掉了。
程璧鄭重的拱手,“其實我有個辦法,就是將現在的口糧,賣掉一部分,換來銀子後,去買賣其它貨物,賺到銀子,再購買糧食來島。這幾我去舟山那邊看了一下,島上最缺的就是糧食,許多帶著銀子來島上避難的富戶,不得不以幾十倍的價格,購買糧食。如果閻公、陳公信得過我,就給我一批口糧,我在舟山賣掉,拿了銀子再去浙東和福建,那邊的糧食價格要遠低於舟山,我能用買糧的銀子,買一批糧食回來,剩餘的錢,還能購買一些其他的物資,運來舟山,甚至倭國出售,繼續獲得銀子購買糧食。如果做得好,我相信能養活我們這些人。”
閻應元還在沉思,趙銘開口道:“閻公,我覺得程員外的辦法可校再著,我們還可以讓程員外去找大木,讓他接濟。我則前往太湖,看能否從吳相公處要一些錢糧和兵甲過來。”
“好,那程員外與博安就分頭行動。”閻應元見眾人大多同意,點零頭,不過隨即又道:“這幾,我聽到一個消息,魯監國派來舟山的使者,被黃總兵趕回了浙東。博安此前擔心的二主相爭之事,可能已經出現了。我們現在寄居舟山,黃總兵受封於福建朝廷,我等自然也是朝廷之民,你二人在外時,遇見浙東的人,還是心一些。”
唐魯兩個政權,先後建立之後,誰是正統,誰來領導下抗清,便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隆武登基後不久,得知魯王於紹興監國後,便派遣兵科給事中劉中藻前往紹興宣旨,要求魯監國政權,承認隆武朝廷的正統地位,但魯監國政權中的大學士張國維、熊汝霖等人極力反對,魯監國最終拒絕了隆武朝廷的詔書。
劉中藻出使失敗後,隆武皇帝再次做出努力,從已經捉襟見肘的國庫中,擠出十萬兩白銀,命都禦史陸清源,前往浙東犒師,但卻被魯監國的部將所殺。
消息傳回福京,皇帝大怒不止,唐、魯爭立之局麵,從此形成。
趙銘聽了閻應元的話,歎息一聲,心裏一陣惱怒,“都什麼時候,還特麼內鬥,這樣一群豬隊友,以後怎麼帶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