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走到窗口,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冷漠的聲音裏有一絲懇求:“雲葉她已經知道錯了,我……求你,能不能不要起訴她。”
那就是醒了!林可忽然歎了口氣,身為刑警,抓罪犯是她的職責。但法外有情,雲葉會走到崩潰的邊緣,和她脫不了關係。
若她執意起訴雲葉,勢必要牽累到錢慢慢的父母。
錢慢慢的家世已經夠糟糕,要是父母入刑,奶奶剛正不阿,哪裏能容許孫媳婦是罪犯的女兒。
林可抿了抿唇:“她恢複的怎麼樣?”
依林瑾的性格若是要追究責任,口吻不會這麼溫和。不起訴就好!陸宸鬆了口氣:“其他地方倒還好,就是腿可能會落下殘疾。”
“讓她好好修養。”說完這句話,林可掛斷了電話。
摔斷了腿,也算是對雲葉的懲罰了。
林可籲了口氣,把手機丟在副駕駛坐。曾幾何時,她也是眼裏容不得罪犯的人。經曆了這麼多的變故。性格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不少。
穿過市中心,林可把車停在西湖分局外麵的停車場,徑直往秦天的辦公室走。
今天很不湊巧,秦天去市局彙報工作去了,可能要中午或者下午回來。
林可坐在秦天的辦公室等他,她現在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多。
閑坐著無聊時,林可想到了錢慢慢。她受傷,最愧疚的應該就是錢慢慢了。也不知道帝都的她清醒了沒有,要不要給錢慢慢打個電話報平安?
算了算了,她可是充分的發揮了舍己救人的精神。管帝都的自己有沒有蘇醒,錢慢慢為她擔憂,也是應該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眼看著到午飯時間,林可打算去外麵吃點東西,再回警局等他。
剛走出警局的大門,一輛警車停在她身邊,秦天從窗口探出頭:“小瑾,你來找我還是辦事?”
林可眼睛一亮:“當然是找你。”
秦天含笑點頭:“你等我一下,我把車停進去,我們一起吃午飯。”
林可站在警局門口等秦天,很快秦天小跑著過來,對她說:“警局附近沒有什麼好吃的,中午就隨便吃一點。”
林可對吃的又不講究,跟著他來到一家小炒店,考慮到爭分奪秒,讓老板帶他們去包間,隨意的點了幾個小菜。
秦天是刑警,他很快知道林可有話要對他說,等老板把茶水和瓜子端上來走出包廂之後,問:“有什麼事我能為你效勞?”
林可也不含糊,把季佑塵搜集到有關於她父母和陸宸父母的事轉述秦天。
秦天笑著說:“現有的科技,根據當年的照片還原二十年後的樣子不成問題。但事情過去這麼久,怕是已經過了追責期。”
林可搖頭:“不會,應該才十幾年的事。”
秦天讓林可把司機的照片給他,隨即給帝都的畫像師打電話,把照片發給對方,卻從畫像師的嘴裏,得知林可和狄譚沒有結婚,林可昨天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林可見秦天臉色不對,也猜測出是因為什麼事。
她和秦天的朋友都是相同的,她昏迷的事,秦天應該才剛知道。
秦天掛斷電話,心裏不知做何種滋味。
他對林可一見鍾情,但他知道林可和狄譚從小定了娃娃親,把對林可的愛,深埋於心中。
林可要和狄譚結婚,成為她的師兄,林航自然會通知他參加他們的婚禮。身為一個男人,看著心愛的女人嫁做他人為妻,他找借口推辭了。
沒想到,狄譚卻在和林可結婚的當天和宋喬滾床單。這讓他欣喜若狂。
但林可為了救錢慢慢昏迷不醒,又讓他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林可伸手到秦天眼前擺了擺:“秦天,回神了。”
秦天被林可拉回神思,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林可受傷了,我……”
林可理解的說:“我知道,可可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秦天端起茶壺給林可倒水,內心早已掀起了驚天大浪。
林可和狄譚解除婚約,他和林航還有林可是同學,破案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他追求林可,林老爺子應該不會反對。
近水樓台先得月,看來,他要找機會調到帝都去。
事情已經辦妥,隻要靜候秦天的好消息就可以。
吃完午飯,林可和秦天告辭。
秦天也沒有挽留,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林可開車趕回商場,她要去那裏和袁秀彙合。
袁秀逛街根本就停不下來,美容SPA,做指甲。
林可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坐在五樓的甜品店吃甜品。
林可來到五樓某家甜品店,看到袁秀堆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暗暗地咂舌。她也真是夠厲害的,一個人逛街都這麼起勁。
袁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林可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能不能甩掉杜原這個老男人,成為千萬富婆,住別墅,包養無數小白臉,就看林可的了。
林可欣然接受袁秀的討好,各求所需,她又不是扭捏作態的人。
兩個人在甜品店坐到下午四點多,才打道回府。
杜原已經回來了,為了不讓杜原起疑,袁秀在走進客廳的瞬間變臉,朝林可怒哼一聲,邁著妖嬈的步伐走到杜原身邊,溫順的把頭依偎在他的懷裏。
嘖嘖,戲精,比她這個大明星還戲精。
杜原撫摸著袁秀的秀發,滿含笑意的問:“怎麼逛了這麼久,累不累?”
袁秀撅起嘴撒嬌:“老公,人家的腳好累哦。人家買了這麼多東西,”聲音變的咬牙切齒起來:“林瑾都不知道幫人家提一下。”
杜原捏了捏袁秀的鼻子,寵溺的說:“她是林氏集團的千金,你讓著她點。”
袁秀怒哼一聲,不以為意的說:“林氏集團的千金又如何,還不是要聽我老公的。我老公威武,我老公好厲害哦。”
杜原被誇得心花怒放,他和前妻的感情已經瀕臨破裂,在認識袁秀前,他身邊美女無數。會娶袁秀,就是看中了她年輕的外貌和美麗的容顏,最主要的就是會哄人開心。更更更主要的就是,讓他求而不得。他才會結束婚姻,娶袁秀。
當然,他也沒有虧待前妻,分給她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袁秀的眼光掃到林可身上,朝她擠了擠眼。
林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仇人!
次日,帝都,第三人民醫院。
林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季佑塵寸步不離的坐在床頭,他要林可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刺眼的太陽從病房的窗口照耀在林可的臉上,緊閉的雙眼輕輕的龕動,睜開了波光瀲灩的眼眸。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映入眼瞼是一片白色的牆壁。
胸腔處更是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林瑾皺起了柳眉。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她昨晚睡在杜原家,難道昨晚有歹徒進入房間傷害了她?
季佑塵看到林瑾睜開眼,欣喜若狂的握住林瑾的手:“可可,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可可?林瑾瞳孔驟縮,很快她又鎮定下來。
想不到她居然又和林可互換身體了。
這些天,她每日每日強迫自己處於驚恐中,就是想要和林可互換身體,把錢慢慢趕走。但不管她怎麼努力,就是無法和林可交換。
或許那股恐懼,是需要發自內心的。所以她住進杜原家,接受杜原的壓迫,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林瑾垂下眼瞼,好容易和林可互換了身體,她要學著林可的模樣,混淆所有人的視線,慢慢的想辦法趕走錢慢慢。
季佑塵以為林瑾剛蘇醒,又因為這些天他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在和他置氣。
他握住林瑾的手,悔恨的解釋:“可可,我知道你還在和我生氣。我不是故意不聯係你。至從我從帝都回到樊城,狄譚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我,監聽我的電話。
為了讓他鬆懈,我強忍著沒有聯係你。你和狄譚能順利的解除婚約,是我和宋喬交涉,是我讓林清在狄譚喝的酒裏下了藥。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渾身是血的被錢慢慢送到醫院,我悔的腸子都青了。我好怕你醒不過來,我怕再也辦法和你解釋清楚誤會。”
林瑾攥緊了雙手,錢慢慢居然還沒有死。明明頭盔青年告訴她,殺死錢慢慢萬無一失,為什麼錢慢慢還活著?
看來這段期間,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要蒙混過關,至少要把這些事搞清楚,才不會露餡。
胸腔處傳來一片劇痛,季佑塵又提到了錢慢慢,她看過頭盔男給她發來的錢慢慢被綁在鋼索上的照片。那麼林可,應該是從高處摔下來,才會受那麼重的傷吧。
季佑塵和林航他們都是人精,要蒙混他們的眼睛,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她打算賭一把。
林瑾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驚恐的看著季佑塵:“你是誰?我又是誰?”
季佑塵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林可不認識他,難道是從高處摔下來失憶了?他急忙跑出去喊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