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坐看雲起(2 / 2)

單夫子被趙玄默的眼神掃過,心中打個突突,慌張道:“他是我的書童,呃,算是我的半個門生……”

趙玄默皺眉,但還是拱手施禮,道:“原來是新來的教書先生單老師,得罪了,在下是想問,這少年跟著何人練過武功?”

單先生迷惘道:“沒有啊,瑜兒自隨侍左右,沒有去拜師學藝,他不會武功啊!”

趙玄默見單夫子言辭懇切,不像是作偽,暗中疑惑,心道:“莫非是我看走眼了?”伸出雙指,搭在蕭瑜的腕脈上,但覺跳動急促,節奏紊亂,似是肝火旺盛,心脾衰竭,有中毒之象。但他的脈搏跳動如此劇烈,若真是中毒所致,卻已深入肺腑,早該一命嗚呼了,怎麼還能這樣生龍活虎?

他正沉吟不語,耳聽得錢六穀道:“哎喲,單先生師徒剛剛下船,這長途跋涉,舟車勞頓的,隻怕是那書童年歲尚幼,體質羸弱,又有些暈船,給累出病來了。”

單夫子當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來路不明,自然心虛,隻想著息事寧人,忙隨口附和,連聲蕭瑜身體羸弱,果然是暈船所致。

鄭適賢走到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有何不對?”

趙玄默搖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不知他路上吃的什麼,這般酸味衝鼻,可實在少見。”

鄭適賢還要再什麼,已見到鄭適定走了過來,夾手搶過煙袋,放入胸襟,一邊拍拍趙玄默的肩頭,神色鄭重,道:“這後生臉色潮紅,腹痛嘔吐,正是暈船的症狀。他年紀還,可不能耽誤,莫要惡化了病情。”

向鄭岩起瞪了一眼,訓斥道:“幹什麼跟人家動手?”

鄭岩起道:“啟稟父親,這人身份古怪,我……”

正要解釋下去,已被鄭適定打斷,道:“什麼古怪不古怪的,還有事情比你平白動手打人更古怪嗎?快點把他背了起來,去後院的阮郎中處診治。”

鄭岩起對父親的吩咐向來滿不在乎,但有師父和姑姑在旁邊,卻不敢稍有違抗。他心知蕭瑜既然來到了這裏,那便來日方長,晚些時候再向長輩解也不遲。當即背起蕭瑜,往後院而去。

鄭適定一臉肅穆,越過趙玄默和鄭適賢,向單夫子寒暄交涉。語氣嚴肅,一如大人在交際應酬。鄭適賢卻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要回煙袋,故意裝得一本正經。話又了回來,接見教書先生,卻也真是正事一樁,不能嬉鬧。她也別無他法,便與師兄一起退開。

且鄭岩起背著蕭瑜,大步流星的來到南院,望著眼前好大一片菜地,心中正感猶豫,樹後閃出了幾個人來。

卻是他當時同行的那幾個年輕弟子。他們當時見到鄭岩起匆匆離去,然後傳來打鬥聲響,心中好奇,但囿於族規嚴明,不敢上前探問。他們遠遠的旁觀,聽到了鄭岩起要背著那人治傷,便快步先走,到這處藏了起來,自然是要向鄭岩起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