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劃過,幾道閃電將暗沉的夜色照亮。
雨勢銳不可當,嘩啦啦的砸在地麵上,像天被捅了口子一般傾盆而下。
泥濘的山路上一道黑色的人影不停的奔跑,他跑的急促,時不時的回頭看上兩眼,向內凹陷的眼睛裏布滿了驚恐和慌張。
四周是蔥蘢的參天大樹,以及荊棘,他辨不清方向,隻能憑著自覺不停的在樹林裏穿行。
此時,他的大腦已經不能正常的運轉,腦海裏隻盤旋著一個聲音,停下會死。
所以他隻能不停的往前奔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是覺得全身很沉重,像灌了鉛一樣,長時間運動的小腿似乎也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運動,隱隱有些抽筋。
口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嗓子眼裏幹涸的要冒煙似得難受。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跑了,身體已經出現了不適反應,再跑下去肯定會被累死,渴死。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已經翹起白皮幹裂的嘴唇,直到感覺唇角的潤濕,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盡管唾液粘稠像濃痰,但劃過咽喉的時候他內心還是短暫的生起了一絲的希望。
這世界上沒有比活著還讓人覺得美好的事情。
至少現在自己還活著。
他收斂起內心不停往外翻滾的絕望,盡量的將他們統統的壓抑住,用那單薄的想要活下去的希望支撐著自己。
雨越來越小,漸漸的停了下來。
四周詭異安靜。
他再也跑不動,隻能拖著那超負荷的身體憑著本能朝著前走去,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會是什麼,生還還是死亡。
在眼下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隻能自我安慰,前麵是希望,是光。
大概走了十五分鍾後,緊密而蔥蘢的樹木逐漸的變得稀稀拉拉,隱約能看到被砍伐的樹樁。
再往前走是一塊空地,一座座老舊的石碑緊密而整理的挨在一起,在這孤獨的夜裏顯得陰冷而詭異。他望著熟悉的場景,內心的希望轟然倒塌,一股絕望從腳心竄起瞬間席卷全身。
又回來了。
還是逃不出去。
黑暗裏隱約傳來腳步聲,緩慢而堅定。
一步步的朝著他靠近,敲擊在他的心上,咚咚咚。
聽著那整齊的腳步聲,他絕望的閉上了眼,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死亡。
……………
袁朗睜開眼時候是刺眼的陽光,周圍綠樹成蔭,空氣清新,偶爾能聽到幾聲鳥叫聲,若是忽視掉眼前成排的石碑他心裏可能會有種自己在野外旅遊的感覺。
此時的他被綁在十字架上,除了手腳有些發麻以外,全身完好無損。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開頭,稍稍的用了點力氣就將十字架的繩子給掙開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後袁朗頗為淡定的在石碑周圍閑逛了起來。
這是他第三次這樣醒來。
記得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他嚎啕了好半天,足足在十字架吊了兩個小時才從上麵解脫了下來,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十字架捆綁方式是活扣,隻需要輕輕掙紮就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