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的計劃總是那麼美好。”鬼影冷笑著,而後拖起影字決繼續迎頭狂襲。葉寒落稍歇幾秒,卻又不得不繼續被迫開打。
“何必呢!哪怕是為了九爺活下去也不行麼?落在他們手裏你必死無疑!”
“就算九爺還在,他也會指引我殺了你這個組織的叛徒!”
足以斷臂的鋒芒豁開一道馳騁的裂斬,影字決如同飲墨之筆,書寫勾勒著風疾的煞卷;葉寒落太刀輾轉阡陌,以禦動霸氣起袖而彬,幾招龍蛇殺鬥依然無勝無敗。
但局麵卻對鬼影越發不利,他腹部的傷痛不斷迫離著體內的血液,打的越久體力就越發蒼白,眼看著葉寒落餘興未了,鬼影卻開始察覺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直升機在頭頂懸停而穩,轉動著槳葉慢慢往下而來,巨大的氣流閃動著葉寒落的頭發來回飄揚,讓他臉上悠然的勝者姿態格外明朗。
“你的刀,開始沒力氣了。”
葉寒落的嘲弄鬼影聽的不太真切,他隻是沉沉的呼吸著,任憑風弄著他淩亂的劉海來回撥動,遮掩著他的視線;他吐掉了口中夾雜血水的唾沫,逆著夕陽的光讓他有些迷離,他眯著眼睛淡然了神情,感受著那寒風中殘留的斜陽暖意。
他抬頭看了看轟鳴著的直升機,而後彎曲雙腿壓低姿勢,雄獅搏兔般突然衝出。
葉寒落也懶得搭話,他抬腳提著刀尖將太刀甩起,拖著一路刀痕繼續衝來。
“鐺鐺!”
黑白的雙刀繼續交鋒,但也如同葉寒落所說,鬼影的動作開始變得不再凜冽,幾招走過便被葉寒落抓住失誤,一個側踢直接踹中鼻梁,頓時鮮血直流。
鬼影撐起左臂環繞著抓住葉寒落踢起的左腿猛然施力想要將其扭斷,但葉寒落卻迅速右腿蹬地發力化身鱷魚翻滾,起跳半空雙腿夾住鬼影左臂想要反其道而行。
雙腿的力量絕非胳膊所能媲美,鬼影被迫跟隨翻滾,二人在空中滾過然後一同摔在地上。
“唰!”
鬼影操使影字決突然起身從空隙穿插,葉寒落猛踩一腳刀背掙脫糾纏,翻滾著起身再次衝來,在鬼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直刺。
“呃啊——!!!!”
鬼影慘痛的吼叫響徹樓頂,他的左腹被葉寒落的太刀狠狠紮入,鬼影強忍著劇痛用雙手死死的抓住太刀,卻依然被刀尖頂著背部的肌肉強行逼退,直到重重撞在樓頂邊緣的欄杆。
“撲哧!”
欄杆中間的空隙頓時穿透出來半截被血染紅的刀身,葉寒落狡黠的笑著,騰開左手一把卡住鬼影的脖子,死死的捏住他的氣管,皮手套被鬼影口中吐出的血染得猩紅,猶如奪命的血鬼利爪:“替我和九爺帶個好!”
但鬼影卻冷不防地笑著,而後用眼角的餘光死死的盯住葉寒落。
葉寒落察覺不對,迅速鬆手而後抽刀準備後撤,但腰部卻已經被鬼影雙臂環繞的死緊宛如蟒蛇束縛,掙脫不得。
鬼影使盡最後的力氣將葉寒落狠狠抱起,近乎瘋狂般怒吼道:“自己去和他說吧!”
突然的雙腳離地讓葉寒落頓失重心,他死死揪住鬼影的領口想要將自己推回來,但鬼影的雙腿卻已經踩中了結實的地麵,略微彎曲的雙腿舍命而踏,直接讓他的背部靠著欄杆朝後仰去。
葉寒落瘋了似地掙紮著,雙拳死死的扼住鬼影的喉嚨想要至他於死地,但二人的重心卻已經偏離到了欄杆外麵。
“落哥!!”
直升機落地,上麵等待的接應人飛奔著衝下來想要抓住欄杆旁墜落的人影,但卻為時已晚。
鬼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渙散,隻剩下僵硬的雙臂還在本能的發力死抓著葉寒落,腦袋向下的墜落沒有那種血液倒流的憋悶,那倒過來的夕陽晃的鬼影有些朦朧;最後的零星片刻,他仿佛又望到了曾經的年少,那一幕幕幾乎被他忘卻的美好重新在眼前流水般淌過。
“小影,以後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麼?”
“我以後隻想好好伺候九爺。”
“九爺問的是你自己心裏的想法,和九爺還要這麼虛偽麼?”
“呃……,那我以後想當一個畫家,把九爺給畫出來。”
“那咱們一言為定,等到葉組安定了,九爺就讓你好好學畫畫,學好了一定得給九爺畫的精精神神的。”
“一定!……”
呼嘯的風在耳旁簌簌劃過,鬼影張開了雙臂,在最後之際給了葉寒落一份死前的自由。
他望見了下麵幾十個仰望的麵孔,望見了張國忠和秦尋驚詫的仰視,望見了警車閃爍的燈光,有些炫目。
他懷抱著滿身的陽光,肆意的笑著,就像一個天真的孩童。
或許,他和妖尊的邂逅都是命運的安排,他們都是天道不容的存在,都是彼此境界的巔峰,都是曇花一現的輝煌……
最後,也必然要走向毀滅的結局。
“九爺,鬼影欠您的,隻能來世再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