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但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
震驚之餘,我趕緊用腳將那個東西踩住,生怕被水流帶著,即使這個地方的水流並不湍急,我也不想難得的線索丟失。
彎腰摸著,那感覺卻有些柔軟,圓柱但又不規則,順著左右兩邊繼續拉,我的手裏忽然抓住了讓我徹底明白的情況。
那感覺,是人類的手指。
同為人類,手是人們最容易辨認的器官,我手裏緊握著那隻手,已經沒有了血液的溫和,隻是在水流中被泡的有些暖,但也已經僵硬。
我拽著那手,憤然使力,胳膊的主人被我從水中拉起,我將他的胳膊抗在肩膀上,右手扶住了他另一側的腋下,就像是在攙扶一個醉酒的朋友,慢慢拿過【星空】湊近他的臉,光澤照亮,那臉上的表情呆滯,栩栩如生。
瞳孔渙散,心跳全無,已經死的透徹。
那雙眼睛,寫滿了恐懼與震驚,睜的很大,死前,他必定經受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可怕。
身上的穿著有些異樣,但依然可以認出是類似於士兵的布甲。
恍惚間,我明白了什麼,抬頭查看著那蒼然大物的屬性,簡介裏的一句話,現在才被我所察覺。
“【大能便引動時間力量,撕裂乾坤秩序,凍結了鬼鼇的歲月,將鬼鼇殺回最弱體型,並封印在某處不知名的地方,使它永遠身處在蟲繭狀態。】”
如果簡介當真,那這個士兵,應該就是太古年間,鬼鼇被大能封印之前,被鬼鼇吞掉的士兵。
他們的屍體還沒來得及被消化,就隨著鬼鼇本體,一同被大能凍結歲月,永久的沉睡在了那毒蟲穀下。
哀歎過後,我大概搜刮了一下他的身上,一無所獲。
雖然有些可憐,但我還是不得不鬆開抓著他的手,眼看著那不甘的麵孔重新沒入水中,隨著水流慢慢遠去。
重新轉回頭,真有收獲,說明方向沒錯,繼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東西。
如果鬼鼇封印前真的吞過一支軍隊,那這裏很有可能存在其他士兵的遺體,說不定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而我的判斷也正確了一次,一路走,腳下流過的遺體數量也在增加,又走了幾百米,這裏的水流還沒有收到大影響,走過去踩踏到許多遺體,我挨個扶起來,找尋著他們身上可能存在價值的東西,但翻了幾十個人,都是士兵模樣,也沒有任何收獲。
忽然踢到的柔軟東西,卻讓我逐漸低沉的心情重新振作,這個遺體摸上去不像是人類,直到摸到了頭部,才發現這是一匹馬。
沿著腹部的馬鞍摸過去,上麵的確有人,將他從馬身上拽出就費了很大的力氣,扶起來,衣著與剛才的士兵都已經不同,鎧甲雖然粗糙,但卻有著些許威勢,而且他頭上還帶著頭盔,頭盔上麵畫著清洗的虎頭。
是個將軍。
仔細的搜刮還真讓我找到了東西,隻不過,他懷中隻有一塊玉佩和被浸濕了少半的布子,鎧甲包裹的嚴實,布子倒是沒啥大礙。
再無了其他東西,我鬆開手將將軍重新丟回了水中,昔日的驍勇身影在水中濺起一陣水花,隨後便不知所蹤。
靠在肉牆上,簡單的翻閱過那布子,才發現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大概讀過,內容類似於日記。
“天幹水旱,鎮魂山將近,然周遭愈感炎熱,軍士精疲力盡,難以強撐……”
“遇敵蟲數萬,席將軍為保生力,率軍攔截,未歸,千餘將士死傷難抑,何日能歸……”
“鎮魂山已至,鬼鼇傾巢出,山之闊,不止千裏,軍令在身,莫敢不從……”
“夜寒,將士僅百餘人存活,征時諾眾人當凱歌而歸,如今迷失其山,歸途茫茫,吾愧矣……”
“鬼鼇九天臨,群蟲出動,吾等堅守此山洞,不知生死何以?寧息片刻,留次絕筆,若得幸複還,願辭官歸鄉,贍養爹娘……”
潦草的布子上,寫滿了絕望,也寫滿了悲哀。
奉命出征的將軍雖然預感到了什麼,但天威難忤,隻能率領軍隊硬著頭皮來鎮魂山進攻鬼鼇老巢,卻不曾想,這一來,便是再也回不去的亡途。
如果,他們能再堅持一天,甚至再堅持一個時辰,說不定都會被那大能救下。
可惜……,他們倒在了勝利曙光揚起的前夜。
玉佩把在手心,絲絲涼意,仿佛在冤鳴。
用那布子包裹住了玉佩裝進背包,我繼續往前摸索著,想要重新見證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個大能,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