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師弟,這一次你得心咯!”青衫青年抬起劍,神采飛揚,雙目間泛著精光,望著麵前十五六歲灰袍少年,嘴邊帶著一抹淡然。
“那可不見得。”灰袍少年微微一笑,手中長劍往上一挑,身若驚鴻,猛地側身閃過,仿佛一縷清風,無跡可尋。
轉眼間,少年的劍卻已指向青衫青年的咽喉,笑道:“師兄,你敗了。”
十丈外的青石上,一個六十多歲須發半白的青衫老者倚鬆而坐,望著前麵二人,點了點頭,眉宇間略顯得意。
少年姓沈名譽,五年前老者回莫幹山路經明城,見沈譽昏在路邊,衣衫襤褸,蓬頭散發,身上瘦得皮包骨頭,心生憐憫,給了沈譽一些吃的,問清身世,便將沈譽帶回山來,教他讀書習字,武學功法。
沈譽聰敏好學,一點既透,且能舉一反三,他來莫幹山不過五年,一身武學修為卻是蒸蒸日上,比起老者的其他六個徒弟,絲毫不遜。除大師兄許墨外,其他五個師兄均已敗在沈譽劍下。
但今日一戰,沈譽的劍術功法已然超過許墨,成為莫幹山上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好了好了,譽兒你雖然贏過了你大師兄,但切不可驕傲自滿,須知外有,人外有人。我莫幹劍派如今形勢不如人,許多武學功法皆已失傳。你們所學功法均是莫幹基本功法,且看看能不能從中參悟到什麼。”青衫老者到此處,眉頭皺起,不出的落寞。
沈譽收劍而起,朝青衫老者恭敬地道:“是,師父,徒兒明白,徒兒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
就在此時,突然從山下衝來一道身影,神色匆忙,跑到青衫老者跟前,焦急地道:“掌教,不好了,有一個自稱逍遙子的,在山下打傷我派弟子無數,就要上山來了。”
青衫老者眉頭微微一凝,眺望前方石級,自語道:“六十年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六十年前,莫幹劍派本為下第一大派,武林至尊,隻因一場內頭,派內高手死傷殆盡,原先的童轉眼間卻是變成了莫幹劍派的掌門。
那一戰後,曾有弟子潛逃下山去,從此音訊全無,不曾想六十年過去,此人如今竟找來了。
“林南方,這掌門之位你已坐了六十年,也是時候該讓出來了。”山風咧咧,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一身銀白,就連頭發胡須也是白的,他迎著勁風,手裏握著一把紫檀木劍,麵無表情,正自踏空行來。
青衫老者望著麵前的白發老翁,微微一歎,“穆師兄,都已經一甲子了,您還放不下麼?”
白發老翁長聲道:“穆師兄,嗬嗬,這個稱呼已有六十年無人叫了,老頭我也早已忘記了這個名字。今日看在你叫我一聲師兄的份上,你走吧,我不為難你。”
林南方道:“穆師兄,你我同宗同脈,你想要這掌門之位本無不可,隻是這六十年來師弟我兢兢業業,方才撐起這一片,六十年來你音訊全無,如今一回來別的不問,就要這掌門之位,怕是不妥。”
穆姓老者冷哼一聲,道:“六十年前,若非穀辰那老匹夫,我莫幹劍派又豈會是如今這副模樣,我隻是拿回我應得的。”
聽得穆姓老者罵穀辰,林南方老臉發紅,大喝道:“穆南,死者為大,你如此不尊先賢,辱罵師長,毫無禮儀,今日若是讓你坐上掌門之位,隻怕離滅門之日也不遠了。”
穆南冷笑道:“隻怕是由不得你!”
林南方冷冷地道:“那就請穆師兄賜教。”
穆南道:“我會好好指教你的,看看這六十年來,你都學會了什麼。”
穆南大手一抓,手中木劍猛地飛到半空,劍鞘嗖地掠開,手中的劍已然指向林南山。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渾然成,以心控劍,已然煉到了劍心之境,心所到處,無處不可為劍。
劍道的七大境界,芥子,入微,劍心,劍身,心,人,劍尊,穆南能在八十年煉到劍心之境,可算是劍道奇才。
就在此時,卻見一道身影落在林南山麵前,正是大師兄許墨。
“古人有事弟子服其勞,對付你,何須我師父出手,先勝過我再。”許墨手中的劍指向穆南,山風呼嘯,兩鬢長發隨風飄蕩。
穆南一愣,隨即大笑道:“你師父果然教的好徒弟,你若能接我五招,今日我甘願認輸回去,有生之年再也不回莫幹山。”
許墨道:“好,我答應你。”
林南方暗道不好,麵露焦急之色,心道:“不行,墨兒如何是他的對手。”望著許墨,林南方大喝道:“墨兒,退下,你不是你師伯的對手,你師父我還沒死呢!”
許墨恭聲道:“師父,就讓弟子代勞吧,如今弟子已經長大,可以替師父分擔了。”
林南方深知許墨性格,朝穆南道:“那就請穆師兄指點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我想穆師兄身為長輩,還不至於對你下手。”
穆南道:“刀劍不長眼,這得看這子的造化。”
“第一招!”穆南不待林南方反應過來,手腕一翻,手中長劍猛地刺來,如同繁星,虛實相生,直看得人眼花繚亂,“星漢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