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在過,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煎熬過。
這時手術室外的燈滅了。
戚言走了出來,滿臉黯然。
江辰希仿佛心中被猛烈撞擊了一下:“我要去看她!”
戚言伸手攔住了她:“她已經去了,不要打擾她。”
去了?
怎麼可能?
今早他們還通話了,怎麼可能就這樣去了?
“我不相信!”他要往手術室內衝進去。
戚言大聲吼著:“江辰希,你給我站住!你知道安寧臨死之前說的是什麼嗎?她說她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他的腳步一頓,似灌了鉛一樣,一步也動不了。
她說……再也不想見他?
心口疼得無法呼吸。
“不可能。”他的聲音艱澀無比,“她是我的妻子,她說她愛我……”
“可是也是你傷了她最深!”戚言揪住了他的衣領,“這些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江辰希此刻就像瘋了一眼,蠻橫地推開了戚言,一腳跨入了手術室。
“江總,你不能進……”
“滾開!”
那是他的妻子,就算是死他也要見到最後一麵。
他橫衝直撞地進去。
當他見到手術台上躺著的安寧時,他心口一陣抽疼,仿佛被什麼狠狠挖了一塊。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安安靜靜地躺著,身上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就連那些機器也停止了運轉。
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樣。
“安寧……”
“安寧說她之前有太多的執念,一直想要得到不屬於她的東西,死後就讓她安安靜靜地離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戚言哽咽著:“她讓我把她埋在她小時候家裏的小院裏,她說隻有那裏才是屬於她的。”
小院……
那是他們初次見麵的地方。
他已經心痛得麻木了。
“江辰希,你已經傷害了她這麼多,這一次就成全她吧。”戚言哀傷地說。
江辰希雙腿一軟,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樣。
葬禮的那天,陰霾的天,下著蒙蒙細雨。
壓抑的氣氛讓人透過不氣來。
戚言主持了這場簡單的葬禮。
“讓她安息吧。”
江辰希一直站在一邊淋著雨,不願意離開半步。
那裏麵埋葬的是他的妻子,是原本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然而他卻一直把她往外推,甚至還害死了她。
安寧……
安寧……
為什麼你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他痛苦地嘶喊著,瘋了一樣地把墓碑推開,徒手要去刨開她的墳。
“不,你是我的妻子,哪怕是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安寧,你別怕,我帶你回家了。”
“以後每一天我都會吃你親手做的晚餐,隻要你活過來!”
他不顧疼痛地用雙手刨著,指甲早已經外翻得不成樣,一片血肉模糊。比起心裏的痛苦,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
“安寧……”
江辰希抱著那口棺材,異常溫柔地說:“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一打開,他渾身都愣住了。
裏麵除了她穿過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
“人呢?”
他眼前突然想到了戚言的影子,難道是……
江辰希緊緊地握著拳頭吼道:“給我找!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