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認識了那個帶給她第二個春天的男人,那個男人英俊瀟灑,風趣幽默,最主要是他對她的體貼重視,撫慰了她受傷的心,讓她的愛情也漸漸活了起來,於是,她忘記了孩子和她
有夫之婦的身份,飛蛾撲火般的,投向那個男人的懷抱。
而她的丈夫,依舊以為妻子的心和他一樣堅定,以為他們的愛情永存,放心地為事業付出大部分的心力。直到九歲的兒子被綁架,而他絕望悔恨的妻子伏在他的腳下不斷地哭泣懺悔時,
他才明白,原來他以為永遠不會變的東西,早就已經在不經意間,悄然變了。
兒子的生死未卜和妻子的背叛讓丈夫發狂了,他沒有想到他最愛的妻子,竟然是傷害他最深的人。於是,被恨意衝昏了頭腦的他,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情。
聞岸央痛苦地閉上了眼,原本以為已經遺忘的那一幕,竟然那樣清晰地出現了在他的腦海中,從四肢百骸裏傳出的寒意讓他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身體發冷的他不禁抱緊了胸前的桑
念芷,想在她的身上汲取一絲絲溫暖。而喪念茲也用力箍住了他微微顫抖的身軀,小手在他的背上輕拍著,安撫著他激動的情緒。
“我是被路過的——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Henmea的父親救下來的,因為我那個對綁匪恨之入骨的父親,拒絕了綁匪的要求,不是他付不起錢,而是他不想那個卑劣的男人再從他身上得到
任何東西。”聞岸央淡淡說道,他已經改為第一人稱了,因為他知道聰慧如她不可能聽不出來那個小男孩是誰。
“怎麼能這樣子……”一個帶著哭腔的模糊聲音震動了聞岸央的胸膛。
聞岸央摸了摸桑念芷的發,眼神卻再次變得迷離起來。
如果不是Zew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經過山林救了他,他早已經被那個氣急敗壞又殘暴的情夫殺了。Zew將他送到門口就轉身離開了,而他傷痕累累跌跌撞撞衝進家門奔上樓梯,想要躲在父母
懷裏尋求慰藉的時候,就在那樓梯口,他看到他的父親,將一把冰冷的匕首,送進了他母親柔軟的小腹中。
他的母親,仍然穿著她最愛的那條純白色的長裙,背靠著樓梯,癱坐在地上,雙眼緊閉,胸口微微起伏著。隻是一片片刺目的紅色,在她的肩膀、腹部、腿上,開出了一朵朵死亡的花朵
,那把匕首,已經不是第一次插進她的身體了。
粘稠的血液,緩慢地從光亮如鏡的樓梯上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腳前,有幾滴,甚至沾上了他滿是泥土的鞋麵,他呆呆地盯著那幾滴血,突然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扶著樓梯,使勁
甩著腳,想把那滴血甩出去。可是,血珠沒甩掉,他倒是先把自己的鞋子甩了出去,搖搖晃晃,他提著的那隻腳一下子站在了地上,那一片豔紅之中。
雪白的棉襪有著強大的吸水性,因此,他就直勾勾地看著那血,殘忍地染紅了他的腳尖並且不斷蔓延。
“哇……”九歲的孩子頓時嚇得哭了出來,他的哭聲引起了旁邊父親的注意。
“小央,你回來了……”父親臉上慈愛的笑容讓他不由自主地向父親靠近,卻忘了這一切恐怖的來源就是出自父親的手。
“小央,媽媽好壞哦,她不要爸爸了,不要你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嗬嗬……”男人不停地笑著,神經已經失常了。
“媽媽……媽媽……”小孩被嚇壞了,習慣性地尋求母親的保護,卻看到媽媽默然無聲地緊閉著雙眼,一臉慘白,隻有那一絲淺淺的呼吸,證明她還沒有斷氣。
“小央,不要叫她媽媽,她根本不配你叫她媽媽,”滿手鮮血的男人詭異地笑著,突然一下抓住了兒子的手,把那把沾血的匕首塞進了兒子的手中。
手被父親狠狠的握住,力道大得就快要折斷他的手了,可是父親卻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不顧他的掙紮,輕輕說了一句:“小央,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不要!不要!爸爸我不要……”他拚命地扭動身體掙紮著,哭泣著,哀求著,可是九歲孩子的力氣怎麼能有成年男子的力氣大呢?他就眼睜睜看著刀尖一寸寸接近……
然後,隻聽到“噗”地一聲,鮮血噴濺得他一頭一臉的,九歲的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女人急促的呼吸帶動刀把顫抖,讓他的手跟著抖了起來,隻是過了一分鍾不到,他的手
不抖了,刀把也不抖了,因為她的呼吸,停止了。
媽媽死了……是他殺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