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讓他不用幹。
可歡兒不聽。
三娘就問秋紋:“到底你這招可行不行?若是不行,白耗了我們一身臭氣。”
“可行。”
“真的可行?”
秋紋點頭,又叫來陪酒的姑娘們,叫她們趕緊的,將屋裏藏著的樂器都拿出來,在這兒附近搭建一個臨時的高台,大家都在高台上奏樂。
“秋紋,你這樣,不是讓她們置於危險的境地嗎?”
“並不危險,且聽我的。”
那豔魚如今已經轉而伺候雲詹,聽了這話,就道:“大帳裏也有幾隻琵琶弦索,我都一一取了來。”
但即便如此,豔魚也並不知秋紋為何要這樣做。
三娘就替豔魚詢問。
秋紋就道:“便是叫你們在高台上跳舞奏樂助興。就好比咱們真的打了勝仗,大將軍和二將軍都在底下看歌舞。因為興奮,外邊的馬糞牛尿都不想收拾了。這樣,侵入的人不知就裏,就不敢貿然進來了。”
秋紋又叫買菜的趕集的都站在四周,假裝圍觀,一邊跟著大聲喝彩。
“這樣就更逼真了。如此一來,那些人真以為咱們在慶賀一場勝仗。這要進來了,便以為要被咱們活捉了。”
秋紋的話讓許多人附和,表示讚同。
但還是有人提出疑慮。
“秋紋大姑娘,將軍娘子,萬一那些人就是不信,就是要進來看一看呢?那不就露餡兒了嗎?”這話的,是一個白胡子老者。
還有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婆婆也過來問詢:“將軍娘子啊,就憑這幾個姑娘,這些個臭熏熏的屎尿,就能引得人上當了?我看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這世上的人有多狡猾!”
秋紋沉默不語,他們有反對的道理。
沒錯,這些還不夠。
那麼,到底怎樣才能服眾?
秋紋便問一個夥夫,那軍營附近的倉庫裏,可有過年過節留下的鞭炮?
夥夫有。
這下秋紋就很高興。
“這就行了。一會兒,你便將那些鞭炮都拿出來,一排排地放掉。鞭炮聲響,那些人定會聽見。如不夠,你們就去燕山後頭的幾個集市上趕緊再買一些,多買一些。”
“是。”
這夥夫知時間緊急,趕緊駕馬兒揣了銀子去了。
燕山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作戰多在前線,後方是大本營。因特殊的地勢,後山較安全,可以和山後的幾個村子聯係,可采購,可串門,可出門。
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人不信:“到底隻是鞭炮,又不是戰場上的大炮!也隻是糊弄鬼的!”
秋紋就歎:“這便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法兒了,到底要搏一搏。若不搏,也隻有等死的份兒。”
這個時候,還是有人過來獻計獻策。
他的,卻是一個好主意。
“秋紋姑娘,還差一個。”
“差什麼?”
“差酒肉的香氣。既然做戲,那便要做全了。”
秋紋點頭。
是呀,有歌舞助興,又放鞭炮,怎麼能少了吃喝呢?
行,這個簡單。
秋紋知道軍營的夥房裏不缺豬肉牛羊肉,至於酒呢,那就更多了,一壇一壇的好酒都藏在了酒窖,隻需搬上來,打開了,讓濃烈的酒香散溢各處,啥人一靠近,啥人就能聞得見。
一夥人就去搬運酒壇子。
一夥人就去夥房煮肉,煮得香氣濃鬱,十裏之外,都能勾得人的饞蟲。
果然,那五千人也就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是五千人,不過是號稱,實則沒有。滿打滿算不過三千多。可即便三千多,對付燕山的婦孺老幼,還是綽綽有餘。
此戰,秋紋沒有一兵一刃,但必須不戰而勝。
不是你走,就是我亡。
半個時辰後,豬肉牛羊肉都熟了。
那領頭的人,首先嗅到了濃烈的鞭炮氣味和酒肉香氣,就想尋一個附近的村民問,到底前方怎麼回事?
來也可笑,這村民也是燕山的一個自告奮勇的菜農裝扮。
他便揉眼睛道:“你們是哪裏來的?聽口音可不是當地人。”
這領頭的自然是。
“你話有京城口音,可是京城裏的?”
這領頭的人隻能是。
“哎喲,我勸你們不要去。那燕山最近可邪門得很。”
“怎麼個邪門?”
這菜農就壓低了嗓子,道:“怎麼個邪門?自然是處處邪門。話那燕山裏住著的大將軍,叫了什麼來著的,現在是各處打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