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昔日的安平王與如今的安平王相比,那簡直就不是同一個嘛。
安平王的禮儀很是周到,卻又夾雜著幾分禮貌的生疏,竟然讓驍騎將軍產生了些許異樣的感覺,如同那身份地位高的那個人,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既然人家王爺的禮儀都給回應,自己又哪裏能敗壞了規矩?
驍騎將軍想到這裏,連忙將目光落在安平王的身上,也趕忙彎下了身子,向安平王行禮。
“微臣見過平王殿下。”
安平王聽到驍騎將軍的話,心裏有了幾分把握,這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不知道驍騎將軍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我帶了聖旨。”
在簡單明了的一句話,說與不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因為,他手裏的那一抹明黃色的聖旨,對於安平王來說,並不陌生。
當初,亦是這樣的一抹明黃色,奪走了他那原本應該寧靜而安穩的生活。
恐怕,安平王這一輩子,都始終沒有辦法忘記,忘記自己的母妃手裏拿著聖旨,眼裏透出滿滿的絕望時的神色。
若不是他還小,若不是他還不懂得什麼叫做察言觀色,若不是他以為這隻不過是父皇開得一個玩笑,那麼,可能母妃也就不會死了。
“我知道,有些東西該來的,早晚都是要來,畢竟,不是有句話,叫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嗎?”
安平王一臉淡然的看著驍騎將軍,語氣之中也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吃驚和惶恐,安靜得讓人不敢小瞧。
第一次,驍騎將軍第一次將自己那如黑曜石一般犀利的目光落在安平王的身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小殿下,仿佛,和其他的皇子有些不一樣,可是,又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呢?
驍騎將軍不免有些困惑,腦海裏的問題也沒有從安平王的身上找到答案,隻能上下打量著安平王。
那個時候,安平王不過才十五歲,和驍騎將軍進入軍營的年紀差不多大,身份卻是完全的不一樣。
像安平王這樣養尊處優慣了的皇子,年齡也算不得大,按道理來說,對這軍營裏麵艱苦的生活應該會不適應才對啊,至少也應該時不時的抱怨兩句,那才是正常的。
可是,這安平王卻是從來都不會吭上一聲的,不要說是抱怨,平日裏,就連後悔二字,從他的嘴裏,那也是從來就沒有聽見過的。
在軍營之中,從來就沒有特別,哪怕這個人是皇子,那也都是要一視同仁的,別人走過的路,他要走,別人爬過的山,他要爬,別人受過的苦,他同樣也是不能落下的。
看著他那白皙如雪一般的皮膚一點一點的被曬黑,清澈見底的眸子之間的戾氣一滴一滴的被削減,驍騎將軍對他的看法也正在慢慢的,發生著潛移默化的改變。
“咦喲,平王殿下,不錯哦。”
“什麼不錯?亦儒不明白驍騎將軍的意思。”
安平王揚起頭來,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的驍騎將軍,那好看的眼睛裏帶著滿滿的困惑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