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姐姐若霜姐姐不必擔心,自有宮娥領我前去。”林玉明聲音微暖,林若雪林若霜眼裏真切的關懷不是假的。
林若雪和林若霜這才點頭,兩人本就是雙生子,雖性格相差十萬八千裏,可講話卻是異口同聲的,“那九妹妹快去快回。”
林玉明點頭,轉身離去。
不知為何,林若雪和林若霜看著林玉明遠去的背影,總覺得眼皮直跳,心有不安。
林玉明輕車熟路,加之身材瘦小,不一會兒便借著忙碌的宮娥太監們,把身後的尾巴甩了,順利回了馬車。
卻不料,林玉明前腳剛進馬車,後腳馬車突然動了起來,林玉明沒站穩,一頭撞上了車窗,風起簾開,一張慘白的臉露了出來。
恰恰的落入了剛下馬車的安平王眼裏。
馬車飛快的駛走,車內突然濃烈的詭異香氣,林玉明揉著腫起來的額頭,目光冷到了極致。
這是最烈的迷藥,不用看她也猜出了外頭的車夫定被人掉了包。
李隆的手段,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
突然,馬車猛地停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墜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林玉明警惕的拔下淬了毒的一根簪子,藏於袖中,假裝昏迷。
車門簾子被一把掀開,有人靠近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林玉明飛快的用簪子抵住了對方的咽喉,緩緩地睜開了一雙寒若冰峭的眸子。
安平王黑著一張俊臉,目光幽深的望著林玉明。
“丫頭,不過一段時日未見,你真是讓本王吃驚啊!”
林玉明眸子微微一眯,怎麼會是他!那天夜裏闖入柴房重傷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誰!”
“敢自稱本王的人,應當不多。”安平王輕輕地握住纖細的手腕,移開了林玉明的毒簪子。
林玉明泰然自若的將那毒簪子插入發間,聲音毫無溫度,“臣女見過安平王。”
“丫頭,本王不顧太子的猜忌救了你,你竟不答謝本王?”安平王看著林玉明那一副冷淡從容的模樣,不由得眯起了眼。
林玉明不疾不徐的整理了下儀容道,“安平王為了臣女和太子公然撕破臉,恐怕難以在京城活下去。”
刹那間,空氣驟然冷凍。
“再不回宮,恐怕太子就要來英雄救醜了。”林玉明目光平靜的望著抿唇不語的安平王。
這李隆,她還沒找他報仇,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看來這太子之位,他坐的實在是太舒服了些。
原以為,他回京的路上,其他王爺定不會坐視李隆回宮,卻不料,她低估了那幾個王爺的能耐。
眼前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一身的傷,不宜輕舉妄動。
“丫頭,你既知曉是李隆設下的局,為何還跳。”安平王隻覺得心裏莫名的不舒服,卻又說不上為什麼。
林玉明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原以為,他會問她知道多少,知道什麼,卻不料,他會問這個。
“他乃刀俎,我乃魚肉,何能拒之?”
安平王望著林玉明發間那根簪子,她竟隨身攜帶了毒簪子,車裏還留有淡淡的迷香,可她竟然沒有被迷暈。
從容,鎮定,一如他初見她那一天夜裏,分明隻是個瘦小的女孩子,卻偏偏如此的,不同尋常。
更令他吃驚的莫過於,她對李隆,似乎,十分了解,甚至十分熟悉,那種古怪的感覺,讓他極度的不舒服。
可他自己,卻又不明白是為什麼。
“上車吧。”
一路無言的回到宮門前,恰好遇上出來尋人的李隆。
當李隆看到安平王駕著林尚書府的車回來時,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直到林玉明從容的下了馬車,才收斂起怒意溫和道,“五弟,香車美人,倒是把林尚書等嚇得不輕。”
“大哥,臣弟也是恰好路見不平,英雄救醜而已。”
安平王似是十分無奈一般,看都不看林玉明一眼,便自顧自的進了宮門。
李隆望著安平王的背影,目光裏的陰鶩仿佛要在安平王的身上紮出無數個血窟窿一般。
林玉明緩緩上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後,垂首入宮,目不斜視,仿佛不知曉李隆出來是為了找她一樣。
“殿下,這……”待林玉明走遠,站在李隆身後的心腹忍不住開口。
李隆瀟灑的拂袖道,“本宮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