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想？她能怎麼想？
藍汐兒呆滯地望著楊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是想不明白。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楊君居然還……
曾經，有一個人也說過要與她共掌江山，而如今物是人非，所有的許諾都不可能兌現。她不是怨，隻是覺著後悔，悔她的食言，悔她的錯。
幹燥的雙唇輕舔了好幾下，才將紅唇濕潤，“楊寨主，言重了。”
盡管心裏已經百轉千回，做下了決定，但開口時，依是苦澀。
“汐兒無才無能，得你們相救，真心相待，汐兒怎麼會不識好歹。今後如若有需要汐兒的地方，汐兒定當盡力而為就是了。”
“真的？”聽到她的輕語保證，楊君的眼睛瞬間亮澄了好幾倍，似難以置信般，急聲問了句。
藍汐兒再次點頭。
這一次，是真的做了決定。
即便她現在已是一個無用的人，但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她害他丟了江山，害他淪落之此……她欠他的一切一切，就算傾盡所有，她也難還清。
但如今衛靖桓都已經重新振作，她若還是像現在這般，渾渾噩噩度日。那他將她救回來，不就真的隻是俘虜了嗎？
她說過，此生最不願的就是成為他的負累。
那麼，她必須要做些什麼。“楊寨主，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她給了自己的機會，讓她有可能將欠下的債還清。
“謝什麼？汐兒，我們都是好朋友了，你不用那麼拘束啦！叫我楊君就好。”雖然聽人叫楊寨主習慣了，但她還是希望汐兒能夠和她親近些。
“好……”
饅頭驚奇地發現，自從那次同藍汐兒一起出去散步後，她似乎變了很多。
雖然還是安安靜靜，恬淡靜謐，但她眼裏再不見呆滯，那絲光彩仍是看得見。甚至，她還主動地開始教自己識字。
雖然驚訝，但饅頭還是十分樂意的。
每天都早早地守在藍汐兒身邊，聽著對方教自己識字，然後再練習寫字。
而藍汐兒的生活也是十分規律，除了教饅頭識字外，便是一人俯首案前寫寫算算。
一開始，饅頭還很好奇地盯著她寫下的東西老半天，卻是一點也看不懂。而藍汐兒也不解釋，以至於饅頭隻能放棄，專心練自己的字。
“饅頭，你才練了會兒字，怎麼又跑出去了？”藍汐兒才將一些基準數算出來，便又不見饅頭的身影。
本來她還沒在意，但門口傳來的爭鬧聲亂了她的心思，她隻好自己推著輪椅移動到門口，卻又看到饅頭拉扯著一個大約五六歲小女孩，兩人都是豎眉怒目，誰也不肯相讓的樣子。
“饅頭，你們這是在吵什麼呢？”
兩人的吵聲太大，又都像是說不清話樣，半天也不知道她們在吵什麼。藍汐兒隻得將輪椅推到兩人麵前，出聲止住兩人的爭吵。
饅頭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吵，真是丟人。
“藍姑娘，這個小鬼總是跑進我們的院子，不知道是想做什麼壞事。奴婢注意她好幾次了，今天終於給我逮著她。”
“我沒有……”
那小女孩被饅頭的話氣紅了臉，瞪大著眼睛，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卻是倔強著不肯落淚。
“你還不承認？你整天鬼鬼祟祟地鑽到我們的院子裏，是想幹什麼壞事？小心我告訴你父母。”饅頭緊揪著那小女孩的手，作勢要將人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