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對於藍汐兒來說算什麼,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
明明是閉著眼睛,卻像是能感知一切般,知道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知道自己被人抱回到床上,並被細心地照顧。
可另一麵,她全身上下卻又是半點知覺都沒有。明明該痛該難受的,她的身體卻硬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醒了嗎?”瞧見藍汐兒的眼皮輕輕地顫動了下,饒是即墨梓再冰冷,也不禁急聲喊了句。
可是,躺著的那人,並沒有給他回應,緊緊閉著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
“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都昏睡了將近十天,卻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你這太醫就是這樣當的嗎?”
“啟稟四皇子,藍小姐本就身子虛弱,又受了這麼……”猶豫了一下,那太醫怎麼也不敢將殘忍兩個字說出口,隻得避重就輕,道:“藍汐兒現正體弱,臣已經為她開了好幾種補藥,相信她這幾日就會醒來的。”
“如果她醒不來,那你這個太醫也就不用當了!”
“好了,你先滾出去吧!”即墨梓不耐煩地揮揮手,將人趕走。
再一次,即墨梓維持著坐在床邊,凝視著藍汐兒的動作。
與往日不同的事,映入他眼中的,不再是那張光滑嫩白的臉,而是滿臉嚇人的猙獰傷疤。
即墨梓自然知道這是誰動的手,卻並沒有找上秋雨。
那女人的命,他留著還有用。
“你當時若是乖乖地從了我,不就不會受這皮肉之苦了!”
“你明明知道,你已經逃不掉了,又何必故意惹怒我呢?你以為你還能逃掉嗎?”
一直以來,即墨梓都屬於那種可以就所有事情都握在手中的人。
而且驕傲如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淩駕在他之上,所以他才費盡心機,用盡手段要打敗衛靖桓。
他連衛靖桓都能勝過,可偏偏對於柔弱的藍汐兒,他覺著自己一點都掌握不了她。
為什麼會這樣?即墨梓沒有細想,他隻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征服她的!
“主子,皇上召見。”
即墨梓正盯著床上那人出神,一道尖銳的聲音便將人拉了回來。
這麼晚了,他的父皇還派出了自己最親近的太監來召見自己,這事,必定不是一般的急。想到這,即墨梓那張妖孽的麵容又再展笑顏,清朗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隨公公進宮!”
誰也沒有想到,即墨梓前腳剛走,床上躺著的那人便睜開了雙眼,
醜陋的臉上卻閃著一雙清明異常的眼睛,軲轆地轉了轉,卻看不出她現在是怎樣一個想法。
又過了一會兒,藍汐兒才有撐起自己的身子,側身靠著床欄,卻又是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早在今天早晨,她就已經從昏睡中醒來。但她並沒有睜眼,她知道,隻要她一‘醒來’,即墨梓必定會派人守住她,那她就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低聲說了句,藍汐兒再次用力,勉強支起自己的身體,走到桌旁。
幾日未曾進食,隻靠一些流體食物度日,就是再強壯的人也支持不住啊!
藍汐兒這會兒的頭暈體弱,完全是被餓的!
她也沒有多想,隻快速地拿起桌上那些糕點往自己嘴裏送。好不容易等到即墨梓被那即墨國皇帝叫去,她要快點恢複體力,才能逃出去。
如果再留在這兒,那群人非得將人折磨致死。
雖然她沒什麼活下去的念頭,但那也不代表她甘願受這些人的欺淩,起碼別人對她做過的事情,她也要略加回敬才是!
“秋雨,你欠我的,我會全部還給你的!”
十多塊糕點下肚,又連著喝了兩杯茶,藍汐兒就是沒有撐著,也飽了。
那接下來,就是她逃跑的時候。
這個念頭一轉,藍汐兒也沒有猶豫,果斷走回床邊,隨手拿起一條絲巾覆在自己臉上,免得自己這張臉把人給嚇到了。
稍稍整裝,藍汐兒又躡手躡腳走到了門口,瞧著四下無人,便是一個縱身,直接躍到了對麵的房頂上。
哼!她怎麼說也是學過飛鳥術的人,那麼久沒有,這輕功的本能還是不會忘記的!
眼下她的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快點逃出即墨梓的地盤,不然,以那家夥的心狠手辣,再別抓回去的話,受到的虐待,可就不是她能想象的了!
藍汐兒的步伐極快,淩空幾步,便從一個屋頂跳到了另一個屋簷上,而且那動作極輕。這天色昏暗的,悠然府裏來回走動的下人都沒有發現,屋簷上那麼一個迅速移動的身影。
然而,藍汐兒跳了好一陣,她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居然又……
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