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什麼自己抓。”
一人一雞悉悉索索的點得很滿,傅佑還有些估摸不準,遞過籃子的時候猶豫了下,“貴嗎?”
老板娘按著計算機一通算,“104塊。”又拿個根空心菜加進裏麵,“年輕長身體,送一串。”
傅佑拉開背包付了錢。
傅佑提著包裝盒搖著輪椅出了店,沒走多久,兩人都察覺身後有人跟蹤,傅佑猛的轉過輪椅,惡狠狠的瞪著身後醉鬼,“幹什麼!”
兩個醉鬼笑嘻嘻額盯著他懷裏的包,“小孩子哪裏來這麼多錢,叔叔幫你花好不好?”
“要錢啊。”傅佑反倒鬆了口氣,提起包就要往外丟。
白斬雞動作更快,咯咯咯的跳出傅佑的的懷抱,朝兩個醉鬼衝過去,一人給了一腳。
兩道身影在空中翻了翻,砸在地下,哎呦呦的叫著。
“老鐵,喝多了,白斬雞在跑啊!”
“喝多了,喝多了。”
兩人嘀嘀咕咕,就這麼睡了過去。
傅佑楞了會,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傅佑沒有回家,而是帶著白斬雞去住了帶大泳池的酒店。
大廳,登基的前台偷偷掃了眼少年懷裏的白斬雞,繃著嘴偷偷笑,把房卡遞過去的時候,被少年陰測測的瞪了一眼。
邱澤剛進酒店大堂,麵前推輪椅的少年進了電梯,他索性改了方向,先去了泳池。標牌還在,浴鹽也沒人動,他歎了口氣,又坐了一會,這才回了酒店。
隔天一大早,傅佑抱著白斬雞回家,剛一進大門,保姆聽見聲音慌忙出門。
“你這一整晚都跑去哪裏了?我都不敢睡覺找了你半夜!”
“和我爸媽說了?”
保姆點頭,心有餘悸,“我趕緊給你爸媽打電話,他們今早的飛機,很快到。”
“不用,等他們回來我親自說就好。”傅佑笑眯眯的抱著白斬雞進來屋。
下午,傅佑父母趕到,傅佑鎖了門,把白斬雞藏在櫃子裏,小聲叮囑,“你別出來,我幫你報仇,他們很快就走。”
他關了櫃子門,不放心又搬了椅子擋住,這才推著輪椅去開門。
傅父傅母衝進屋來,繞著兒子左看右看,憂心忡忡得很。
“爸,媽。”傅佑手背抹了抹眼睛,哭了,擼起袖子讓大人看手上捏出來的青紫,“阿姨捏我。”
傅母心疼的捧著兒子的手,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保姆楞著不知所措,“沒打啊,我打一個孩子幹什麼,你家孩子是怎麼回事?”
“兒子,媽帶你去擦藥。”傅母淚汪汪的去推輪椅。
傅佑有些擔憂的掃了一眼櫃子,有些不情願,最後還是沒反抗,點了點頭,仍憑母親推走輪椅。
傅爸關了門,歎氣,“對不住,都是我兒子的問題,和你沒關係。
那孩子已經不止逼走一個保姆,之前他總說保姆虐待他,我們都覺得奇怪,開了好幾個,後來調出了監控,發現那孩子身上的傷都是自己捏的。
小佑的腿先天不好,性格一直很敏感,也怪我和他媽生了個妹妹,以至於小佑總覺得我們偏心,又怕我們的關注都給了妹妹,平常總鬧性子。”
傅爸從錢夾裏算出一疊,“你別和孩子計較,這些錢算是給你的補償,出去了也別對小佑說什麼。”
“爸。”傅佑在門外喊。
傅爸開了門,傅佑先掃了眼櫃子,又陰測測的瞪了準備出門的保姆。
保姆一走,傅爸和傅媽相互對視一眼,傅媽柔聲道:“小佑,你爸把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打算在這陪你住上一段日子,你不喜歡回家,咱就不回家。”
傅佑有些不甘願,“妹妹怎麼辦?”
“妹妹很重要,可是小佑也很重要。”傅爸朗聲笑道:“想想很久沒一家一起度假,今晚出去吃飯?”
傅佑撇撇嘴,沒搭腔。
臨近出門,傅佑又鬧著不肯走,推著輪椅進來屋裏,傅爸傅媽敲門都不肯出去。
傅佑給白斬雞彈鋼琴,小聲交談,“我不撇下你,哪裏也不去。”
“你還是去吧。”白斬雞踩著鋼琴鍵,一首曲子變得亂七八糟,“你爸對你挺好的。”
傅佑恨恨的敲著鋼琴鍵,“他們就是嫌棄我腿不好,所以又生了個,也不想想,我腿不好還不是他們生的。”
白斬雞把聽到的話說了,傅佑別扭著低著頭。
傅母在門外呼喚,門終於開了,傅佑輕聲道:“我餓了。”
“咱這就去吃飯。”傅母很開心,去推輪椅,傅佑偷偷扭頭朝著房間招手。
整個傅家安靜了,外頭偶爾有車衝過帶起來的聲音,白斬雞到閣樓去,一會變成人,一會變成雞,追著燈下自己的影子,更多時候會透過閣樓遠遠望著,他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