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嘎亞說的是事實,咋一看,還真看不見降央嘎亞的下牙,隻有和他經常在一起的人才能發現他的牙齒和王洪寶不一樣。降央嘎亞也算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他竟然能猜出是甘羽蒙在他的牙齒上發現了破綻,他也猜出趙子蒙就是通過甘雨蒙才將他的偽裝撕開一個口子的。
“那麼,你身上的胎記是怎麼處理的呢?”
“腋下的胎記被我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我們怎麼沒有看見疤痕?”
“我的右腋下有一個疤。”降央嘎亞掀起自己的上衣。
趙子蒙和令狐雲飛站起身走到降央嘎亞的跟前。
在降央嘎亞的右咯吱窩上有很濃密的腋毛。
“隻要用剃須刀將腋毛剃掉,就能看到一點疤痕的影子,我的腋毛很重,腋毛正好遮蓋住了疤痕。”
趙子蒙朝蕭老點了一下頭。
蕭老走出審訊室。
一分鍾以後,蕭老走進審訊室,他的手上拿著一把電動剃須刀。
令狐雲飛站起身,從蕭老的手上接過剃須刀,然後走到降央嘎亞的跟前。
在項代沫的幫助下,降央嘎亞脫掉右手臂上的衣服,然後將手高高舉起。
令狐雲飛用剃須刀在降央嘎亞的腋下走了兩個來回。
趙子蒙和蕭老走到降央嘎亞的跟前:在降央嘎亞的右腋下,果然有一個正方形的、不甚明顯的疤痕——其實就是一個補丁,位置在腋毛的偏下方,在有腋毛的情況下還真看不出來。
補丁的邊長在兩公分左右。
“這塊補丁是從哪裏取下來的?”蕭老道。
“是從左腋下取的。”
降央嘎亞果然聰明,因為手術的部位在腋下,所以,隻有帶腋毛的皮才不會看出破綻來。
蕭老還有一些疑惑:“剃去腋毛,縫合的痕跡也不怎麼明顯,在有腋毛的情況下,看不到一點痕跡。這不是一般的手術。降央嘎亞,你是在什麼地方做的手術?”
“我去了一趟日本,手術是在日本做的,在日本,這種手術比較簡單,藥也是日本的。”
“是一種專門消除疤痕的藥嗎?”
“是的。”
“屁股上的黑痣呢?”
“屁股上的黑痣也是在日本處理的。”
降央嘎亞為取代王洪寶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
那麼,降央嘎亞是如何讓寧雁南走進王洪寶的生活的呢?在降央嘎亞的複仇計劃中,這應該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寧雁南知道你的計劃嗎?”
“剛開始不知道,但她想過好日子——她過怕了苦日子,她需要錢。”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計劃的呢?”
“在她和王洪寶生活在一起之後。”
“她是什麼態度?”
“她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她同意了你的殺人計劃?”
“麵對那麼多的錢,她不可能不動心。”
為了讓寧雁南順利走進王洪寶的生活,降央嘎亞動了不少腦筋,做了不少鋪墊。
寧雁南確實是陝西米脂人,她確實是在十四五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她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女孩子,她在十六歲和十八歲先後接觸過兩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是新疆人,名字叫買阿提,他在西安賣切糕,三十二歲,離開父親的寧雁南如同一隻離開遷徙隊伍的落單的小企鵝,失去了前進的方向。饑餓難耐的寧雁南接受了買阿提兩片切糕,之後,她一餓肚子就會去找買阿提。
一段時間以後,她就和買阿提生活在了一起。寧雁南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女孩子,白天買阿提騎著三輪車到街上買切糕,她在家看電視睡覺,既不洗衣服,也不做飯,餓了就吃切糕。”
“時間一長,買阿提能受得了嗎?”
“因為寧雁南天生是一個美人胚子,人長得很漂亮,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女人就是靠臉蛋子吃飯的。”
“不過,寧雁南安穩的日子隻過了三個多月。買阿提原來是一個通緝犯,他是新疆石河子人,半年前在石河子殺了人,於是跑到西安去以買切糕為生。新疆的警察循著他的蹤跡找到了西安。”
“買阿提被抓走以後,寧雁南在買阿提的出租房裏麵呆了十幾天,最後被房東掃地出門。失去了生活來源的寧雁南,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到一家旅社當了一名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