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卓布在領養降央嘎亞以後,降央紮西和降央呼勒相繼出生。盡管如此,降央卓布仍然視降央嘎亞為己出。我這裏有一張降央嘎亞身份證的複印件。”令狐雲飛打開筆記本,從裏麵拿出一張紙,站起身,走到降央嘎亞的麵前。
降央嘎亞接過身份證複印件,像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然後抬起頭看了看令狐雲飛:“降央嘎亞,這個人怎麼跟我長的一模一樣啊!”
趙子蒙不得不佩服降央嘎亞,他真是一個出色的演員,麵對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他竟然能如此地“鎮靜”和“沉著”。
“降央嘎亞,你真會演戲,這明明是你身份證複印件,而你卻在這裏裝傻充愣。”
“照這麼講,我真有一個雙胞胎兄弟。”降央嘎亞還想把戲繼續演下去。
趙子蒙朝令狐雲飛望了一眼。
令狐雲飛從皮包裏麵拿出個小布包——就是降央卓布交給趙子蒙的那個布袋子,布袋子裏麵裝著的是降央嘎亞的養母親自為他炒的蠶豆。
趙子蒙從令狐雲飛的手上接過布袋子,打開來,從裏麵掏出一個塑料袋,降央嘎亞的養母是一個非常細心的女人,將蠶豆裝在塑料袋裏麵,是不會變軟的。
塑料袋一共有三層。
趙子蒙打開最後一層塑料袋,然後走到降央嘎亞的跟前:“降央嘎亞,你看仔細了,這是你阿媽讓你阿爸帶給你的蠶豆,你從小就喜歡吃蠶豆——你的牙齒就是在小時候吃蠶豆吃出問題來的。”
“你們還沒有弄清楚我是誰,就主觀武斷地說我是‘降什麼亞’。你們以為用這張身份證複印件和一小袋蠶豆就能認定我就是你們所說的‘降什麼亞’,我是不是你們所說的‘降什麼亞’恐怕不能由你們說了算,我有一事不明。”
“你想說什麼?”
“趙隊長,既然你們已經見到了‘降什麼亞’的養父和兩個兄弟,為什麼不讓他們來辨認一下呢?我已經耐著性子聽你們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幹脆,你們把“降什麼亞”的養父養母和兩個兄弟請到這裏來好好看一看,既然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八九天,再呆幾天也無妨。”
趙子蒙沒有把降央卓布交給他的照片拿出來,降央嘎亞已經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這是一個見了棺材也不掉眼淚的主,人命關天,殺人償命,隻要還有一點退路和一線希望,凶手都不會低頭認罪。
什麼是人性,這就是人性。凶手在結束別人生命的時候會毫不猶豫,但在了結自己生命的時候,他們是不可能非常爽快的。
《西遊記》中有“真假唐僧”的故事,這連神通廣大的孫悟空都束手無策,如果不是眾仙相助,恐怕難辨真偽。
客觀地說,降央嘎亞如此自信,也是有理由的,第一,他和相貌和王洪寶一模一樣,別無二致;第二,他的身上有和王洪寶身上一樣的標記。
當然,降央嘎亞如此自信,恐怕還有其它支撐——降央嘎亞的手上可能還有底牌。
趙子蒙覺得是時候把最重要的兩張牌打出來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把你的養父養母,連同你的兩個兄弟請到山城來。我們之所以沒有讓他們到山城來,是因為根本就用不著他們來。”
“你們要想弄清楚我的身份,就必須讓他們到山城來。或者讓我老婆家珍來也行。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你們非要費這麼大的周折和力氣,讓他們到山城來辨認一下,不就結了嗎?你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管結果如何,我王洪寶還是要感謝你們的,雖然我還活在這個人世上,但你們畢竟是為我從京西跑到山城來,又從山城跑到洪河鎮去。我的身上既有你們說的胎記,也有你們說的疤痕,可你們非要說王洪寶已經死了。”
“你說的不錯,王洪寶的身上確實有一個胎記和一個疤痕,當王洪寶的右咯吱窩下沒有蝴蝶狀的胎記,屁股上沒有三顆黑痣。”
“此話何意,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呢?”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應該能聽明白我的話,王洪寶的身上有標記,他的雙胞胎兄弟的身上也有標記,劉老爹的老伴劉李氏,在接生的時候特別留意了這個孩子身上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