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和平,你倒是說話啊!你大老遠的從京西到山城來,不就是想找我敘敘舊的嗎?怎麼突然變成了啞巴?”“王洪寶”用奚落的口吻道。
“錢和平,既然王老板讓你說,你就說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令狐雲飛走到錢和平的跟前,將嘴湊到錢和平的耳朵跟前低聲道,“說說王洪寶身上兩個最重要的特征。”
“你——你和王老板的長相確實一模一樣,但有兩個地方不對箍子。”
“什麼地方不對?”
“王老板的右手背上有一個胎記,胎記上有三根汗毛,你右手背上也有一個胎記,但胎記上沒有三根毛。”
“這——這有什麼奇怪的呢?胎記上的三根毛被我拔掉了。”
“王老板說胎記上的三根毛是從娘胎裏麵帶來的,他最忌諱將三根毛拔掉。”
“我以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如今在生意場上混,我看胎記上的汗毛有礙觀瞻,所以拔掉了。”王洪寶巧舌如簧,“錢和平,你就憑這個懷疑我的身份,我可沒有虧待過你啊!我離開京西的時候多給了你和學才一個月的工錢,你這不是忘恩負義嗎?”
“王老板,既然你提到段學才,那我就說說段學才,在段學才的印象中,你的左腿膝蓋上方有一個長條形的疤痕。”
“錢和平,你怎麼不早說啊!不就是一個長條形的疤痕嗎?段學才說的沒錯,我這條腿膝蓋上方確實有一個長條形的疤痕,同誌,你們能不能把手鬆開——我好把褲帶解開給你們看啊!”
令狐雲飛和龐飛騰對視片刻,從“王洪寶”說話的語氣和神情看,他的左腿上很可能也有一個長條形的疤痕。
趙子蒙示意項代沫和令狐雲飛將手鬆開,既然手銬已經戴在“王洪寶”的手上,就不怕他跑掉。
“王洪寶”解開西服的紐扣,解開褲帶,西裝褲子裏麵有一件墨色棉毛褲:“你們要不要看一看,這確實有些不雅,既然涉及到一起殺人案,我也就不怕尷尬和難堪了。”
“王洪寶”有點反唇相譏的意思,他後退一步,將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是你們脫,還是我自己脫?算了吧!免得弄髒了你們的手——還是我自己脫吧!”
“王洪寶”將褲子——連同裏麵的棉毛褲慢慢往下扒。
當褲子扒到膝蓋處的時候,一個長條形的疤痕呈現在大家的眼前,疤痕大小、形狀、位置和王洪寶大腿上的疤痕別無二致。
趙子蒙感到非常驚異,他當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側目看了看令狐雲飛和項代沫:難道是“王洪寶”在自己的左大腿上仿了一個和王洪寶一模一樣的疤痕?
趙子蒙的大腦在迅速地飛轉著,與此同時,他抓起“王洪寶”的右手,將他的手翻過來——手背朝上,仔細看了看那塊蠶豆大小的胎記。
“王洪寶”右手背上的胎記極有可能是紋上去的。
“王洪寶”神情自若道:“錢和平,你看仔細了,看看段學才所說的是不是這塊疤?”“王洪寶”又望了望趙子蒙和令狐雲飛,用勝利者的口吻道:“你們好好看一看,看完了,我可要穿褲子。”
“王洪寶”並沒有等趙子蒙表態,就站起身,自顧自地將褲子穿起來,係好褲帶,然後將西服的扣子扣上了:“我說我就是王洪寶,可你們就是不相信,非要我脫褲子,結果弄得大家都很尷尬和別扭——這是何苦呢?我可以抽一支煙嗎?”
“王洪寶”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上拿起香煙,從煙盒裏麵倒出一支,甘雨蒙從口袋裏麵掏出打火機,但很快又縮了回去。“王洪寶”斜了一眼甘雨蒙,然後從甘雨蒙接過打火機,自己把銜在嘴上的香煙點著了。
“王洪寶”一口氣抽了兩口煙,然後半仰著腦袋,將煙從嘴巴和鼻子裏麵吐了出來。
在趙子蒙看來,“王洪寶”所有的表演不過是阿q式的精神勝利法罷了,他和令狐雲飛的心中是有數的,王洪寶已經遇害,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王洪寶右手背上的胎記和左大腿上的疤痕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大家在所謂的“王洪寶”的右手背和左大腿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胎記和疤痕,這件事情的本身就存在很大的疑問。
既然同誌們已經找到了“王洪寶”,要想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除了右手背和左大腿上的標記以外,應該還有很多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