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肅然起敬。
“老顧,你躺下,我給你敲一下。”趙子蒙從躺椅上坐起來,走到顧所長的跟前。順手拿起一條浴巾蓋在顧所長的身上。
“趙隊長,你不會敲,千萬別把我這把老骨頭敲散了架。”顧所長開玩笑道,“小時候,我的身體一直不好——經常生病,我父親是一個中醫,從我記事起,他老人家就給我敲啊揉啊,我母親去世的早,全靠父親照顧。”說到這裏,顧所長的眼睛裏麵有些眼淚。
顧所長接下來說的話更令同誌們感動:“你們從事刑偵工作,一接手案子,就馬不停蹄歇不下來,你們可得悠著點,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啊!”
這大概就是顧所長領同誌們來泡澡、並給大家敲背的主要原因吧!他可真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啊!
貌不驚人的顧所長,轉瞬之間,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許多。
本來,大家準備多躺一會的,因為有了新的刑偵方向,大家都躺不住了,等身上的汗晾幹了以後,大家就穿衣服走人。
七個人直接去了車華庭的家。關於那道非常特別的牆,車華庭曾說過“沒有什麼印象”,“沒有特別在意”之類的話,但趙子蒙覺得還是要再找他談一談,他畢竟是房主,在這個問題上,他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車華庭的家在東院(157號姑且算是西院),車華庭從157號院搬出來後,和大哥住在一個屋簷下,車老大原來住五間正屋;兩間廂房——如果按照現在的標準來比較的話,每間廂房可隔成兩間房子。
所以,車老大騰出兩間正屋和一間西廂房讓給車華庭住,車華庭將這間廂房隔成了兩間。157號出事以後,車華庭將西廂房騰出來給秦作枚一家臨時居住。
秦作枚並沒有住到車華庭家去,昨天晚上,秦作枚臨時決定在人武部附近一家旅社暫時湊乎幾個晚上。
到車家去,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看車老大有沒有回來。
談話在西廂房進行。
和車華庭見麵,趙子蒙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大哥有沒有回來?”
“剛回來——就前半個小時,剛回來,我從母親屋裏回來的時候,大哥正在和母親說話呢?”
“很好,請你把他叫過來,我們一起談談。”
“行。你們稍候片刻。”
車華庭吩咐老婆泡茶,然後走西廂房。
自從車華庭搬來和哥哥一起住以後,在院子中間砌了一道院牆。中國人有畫地為牢的習慣,即使是親情也化解不了砌在心裏麵的那道高牆,這和獅子老虎用尿確定勢力範圍應該是同一種性質。
車華庭的老婆端來了茶杯,還拿來了一包香煙。她是一個不善言辭的女人,將茶杯放到大家身邊以後,就退出去了。
“大嫂,請等一下。”趙子蒙叫住了女人。
女人反身進門——但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