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梅,你愛人呢?”趙子蒙問。
“他——他出去了。”陳紅梅道。她翹著二郎腿,兩隻手扣在一起,抱著右腿的膝蓋,身體斜靠在椅背上。
“他今天晚上還回來嗎?”
“回來,就是會遲一些。”
“你愛人叫什麼名字?”
“叫毛大偉。”
“他從事什麼職業?”
“他沒有正式職業。”
“陳紅梅,你是不是在無常巷157號住過?”
“住——住過,但我隻住了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就搬走了。”
“你本來打算住多長時間?”
“我本來打算住三四個月。”
“為什麼住到一半就搬走了?”
“我聽說車家的房子不幹淨,我本來膽子就小,夜裏麵睡覺,經常做惡夢,有時候半夜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後來,我找到地方以後就搬走了——那個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你住進157號以後,是不是有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經常到157號去找你呢?”趙子蒙終於問到關鍵的地方了。
趙子蒙的問題剛提出來,陳紅梅本來還白裏透紅的臉頰上立刻籠上了一層灰色。
堂屋裏麵的空氣立刻凝重起來。陳紅梅回答問題的節奏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陳紅梅一時還沒有想好台詞。
“陳紅梅,趙隊長在問你話呢?”顧所長道。
“顧所長莫急,五十幾歲的男人?時間隔了這麼久,你們得容我慢慢想一想吧!”陳紅梅嗲聲嗲氣道。
陳紅梅顯然是琢磨該怎麼回答趙子蒙的問題。這個問題好像不需要考慮。
“五十幾歲的男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們,你們能告訴此人的姓名嗎?”陳紅梅沒有白動腦筋,她的回答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應該屬於逆向思維。同誌們正是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誰,才來找陳紅梅的。
這下輪到趙子蒙語塞了。
“和我接觸的人很多,我又不是深山裏麵的和尚、道士和尼姑,我有同事,有親戚,有朋友,有熟人。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此人姓甚名誰,我或許能想起來。”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麵,準確地說,在你剛搬進157號的時候,有人看見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進出157號,進出的還比較頻繁。”
“顧所長,他們莫不是懷疑我和157號的案子有關係?”
“157號的案子,你聽說了?”
“157號就在我們物資公司的旁邊,今天下午,你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我們倉庫的人都去看了——我也去看了。”
陳紅梅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不瞞你們說,聽說那間屋子的東牆裏藏著一個死人,我被嚇了個半死——因為我也在那間屋子裏麵住過——我的床就貼在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