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比至真說的更詳細。
“表哥到唐家來了以後,我回娘家的次數也多了——說實話,我回娘家就是為了見表哥。我父母從來不為我的未來考慮,他們的心裏麵隻有唐家藥鋪的生意,他們的眼睛裏麵隻有錢,隻有家族的體麵。”
“很快,我和表哥之間就有了那層關係,不久,我就有了身孕,但好景不長,我們倆的事情很快就被我父母知道了,他們利用我的善良和軟弱,硬逼著我打胎。”
“為什麼一定要打胎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男人是一個廢人,廢人如何能生出孩子來呢?我父母明明知道霍家是一個大火坑,可他們還是要把我往火坑裏麵推,僅僅是為了唐家藥鋪的生意,他們就我一個女兒,竟然一點都不憐惜我,可見以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慧覺在說到父母的時候咬牙切齒:“打完胎——我回到霍家不久,夫家就知道了我懷孩子打胎的時候,一張休書就把我休了,而此時,我們唐家的藥鋪也被公私合營了,父親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不久就鬱鬱而終。”
“不久,母親也病逝了。兩個叔叔乘機霸占了我家的財產,我便如水上浮萍。空中飛絮,沒有了依靠,沒有了去處。之後,我去了武當山,從表哥師傅的口中,得知他到紫雲觀來了,我便來到京西,在紫雲觀附近落了腳,找到表哥以後,我就到鳴晨庵出家了。”
“你和冉世雄再續前緣,這雖然有違佛門的清規戒律,也不能算什麼滔天大罪,可你們為什麼要傷害那些無辜的尼姑呢?”
“走火入魔,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已經悔之晚矣。”。
“你也是一個女人,你也有過不幸的遭遇,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我——我身不由己。”
“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女人,隻要一走上這條路,就沒法再回頭。”
“你所說的‘這條路’是指什麼?”
“女人一旦失去方向,誤入歧途,等待她的就隻有墮落,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如果不是我父母掐斷了我對生活所有的念想,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想一想,這和我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我從小就天性善良,又缺乏主見,太過相信和依賴別人,明知不對,卻還是要按照別人的意誌沿著錯誤的路繼續往前走。”
慧覺終於願意對自己走過的路進行嚴肅認真的反思了。但她還沒有對自己醜惡的靈魂進行解剖。此時此刻,竟然能從慧覺的嘴巴裏麵冒出“天性善良”這樣的字眼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慧覺所謂的“別人”,一個是指自己的父母,一個是指至真。前者為了攀高枝,後者為了獸念,一個沒有主見,失去人生方向的女人遇到了一個靈魂扭曲、自甘墮落的男人,其結果必然是一起走向墮落,走向邪惡,最後走向毀滅。
“慧覺,除了你所說的原因之外,恐怕還要歸咎於你自己的某些可恥的欲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