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說話的口吻看,你在紫雲觀跟蹤過我們了?”
“是的。”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你們離開紫雲觀到鳴晨庵去拿行李的時候。”
昨天晚上,大家離開紫雲觀的時候,走的是紫雲觀的後門。
“你跟蹤我們多長時間?”
“一直跟蹤到鳴晨庵的後門——直到你們走進鳴晨庵的後門。”
“之後呢?”
“之後,我就回紫雲觀去了。”
幸虧至真沒有繼續跟蹤趙子蒙、令狐雲飛和項代沫。
“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我想聽你們說些什麼?我也想聽聽兩個弟子跟你們說些什麼?”
“你聽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怕被你們發現,隻遠遠地跟在你們的後麵。”
幸虧趙子蒙沒有和道仁、清水談案子的事情。
“你和慧覺之間有什麼曆史淵源?”
“這件事情,我能不能不說?”
“凡是和案子有關的問題,我們都要知道。”
至真長長都歎了一口氣。他改變了一下坐姿,用雙手在右膝蓋上揉搓了幾下,然後望了望趙子蒙道:“我能不能站起來舒活一下筋骨?”
“你怎麼了?”
“坐的太久了,我的腿——特別是這條腿有些麻木。”
“行,你可能站起來放鬆一下,項代沫,你扶他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扶著椅背站一會就行了。”
王局長點著了一支香煙,然後站起身:“子蒙,叫一個人來給他重新包紮一下傷口,再找一條褲子來給他換上。”
空氣中彌漫著比較濃的血腥味——至真的傷口失血太多。
趙子蒙走出審訊室。
項代沫走上前去,扶著至真的胳膊,幫助他慢慢站起來,至真坐得確實太久了,再加上右腿傷口失血過多,他站起來後,竟然一步都挪不動——此時,他的右腳一點勁都使不上。
項代沫架著至真在審訊室裏麵轉圈子。
審訊還要繼續,為了下麵的審訊,對罪犯進行一些人性化的關懷,是非常必要的。至真和慧覺是如何攪合在一起來的,這對分析案情,特別是犯罪成因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即使是惡貫滿盈的罪犯,其尊嚴還是要受到一定的尊重的。
人之初,姓本善,每一個人都是幹幹淨淨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一些人走上了不歸路,法律要摧毀的是罪行,而非肉體,由於肉體是罪行的載體,所以,法律一並要將肉體摧毀掉,但在摧毀之前,肉體還是要受到應有的尊重的。
十幾分鍾以後,封一鳴來了,封一鳴對至真的傷口進行了第二次清洗和包紮。
包紮好以後,趙子蒙給至真換了一條比較寬大的慧褲。
幾分鍾以後,至真已經能扶著椅背轉圈了,雖然有些吃力,但總算能挪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