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能禪師,覺水師傅,我們已經讓滕家人看過死者的畫像。”趙子蒙一邊說,一邊從馬建平的手上接過模擬畫像,遞到修能住持和覺水師傅的手上。
十七個工匠在寺院裏麵幹了將近半年的活,照理,修能住持對他們應該是有些印象的。
修能住持自己也說過,除了讓誡誠盯著那些工匠,他自己也經常到處轉轉。
修能住持將畫像拿到油燈下仔細看了看,然後道:“這不是那個掏井的工匠嗎?覺水,你看看……”
“師傅說的對,是那個掏井工,名字叫不上來,但長相,我記得清楚,他在動禪院掏井的時候,我們到夥房用齋飯,每天都能看到他。”
“和他在一起掏井的還有一個年級稍微小一點的。”修能住持道,“這就有點奇怪了。”
“怎麼個奇怪法?”
“此人隻管掏井,連大殿都不曾進過,傳說中的地宮肯定不在東禪院,他怎麼會死於非命呢?”修能住持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他掏井的時候,在井底發現了什麼寶貝,結果……”覺水師傅道,“趙隊長,滕家人肯定知道此人姓甚名誰。”
“此人姓葛名正根,另一個和他在一起掏井的人是葛正根的表弟,名字叫柳阿寶。”趙子蒙道。
“怪不得姓葛的做活多,姓柳的做活少呢。原來是姓葛的照顧親戚。”修能住持道。
“修能住持對這兩個人很熟悉嗎?”
“東西禪院的兩口水井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在老衲的記憶中,從來沒有掏過,從井裏麵打上來的水不如從前好喝了,我就讓江工頭順便把兩口井掏一下,老衲擔心兩個工匠偷工,就常去看。姓葛的大都在井下幹活,姓柳的大都在井上搖軲轆。”
“兩個人很勤快,他們還把掏上來的淤泥一桶一桶地拎到菜園去。”
“姓葛的死在了菩薩的肚子裏麵,姓柳的跟江工頭走了。這裏麵好像還有事情……”覺水師傅道。
“凶手莫不成是姓柳的?要不就在那幫工匠中。”修能住持道。
“修能住持,除了那幫工匠,也有可能是寺院中的僧人。”
“寺院中的僧人?”修能住持瞪大了眼睛。
“請住持不要介懷,我隻是說可能。兩位師傅,請你們好好回憶一下,在那次大修以後,包括大修的過程中,寺院中有沒有僧人離開呢?”
“有。”修能住持不假思索道。
“師傅說的對,確實有人離開。”覺水監事道。
“有幾個僧人離開?”
“覺水,你去把那兩年的日誌拿來,趙隊長,要不要把十五年前以後的日誌全部拿來?”
“有勞覺水師傅,請您把大修以後所有日誌都拿來。”
覺水監事站起身:“請同誌們稍等片刻,覺水一會就來。”
趙子蒙利用等候的空檔請教了修能住持幾個問題。
“修能住持,這些人都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寺院的呢?”
“無非是吃不了僧人的苦,耐不得寺院中的寂寞,一言難盡啊!比較而言,大修以後以後離開寺院的人少多了,那些年,寺院不景氣,僧人的日子很難熬。和尚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趙子蒙心想:如果凶手藏在這些人中的話,他的離開肯定和葛正根的死有關。跟葛正根的死有關,就一定和寺院的傳聞有關,跟傳聞有關,就一定和金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