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個閨女,那些人靦腆的很,平時有很少說話。再說,他們每天在我家呆的時間都很短。”滕大娘道。
“是啊!他們趕工期,大半年的活要在半年時間裏麵幹完,有時候幹到夜裏麵十二點鍾左右。我們和他們見麵的機會很少,如果能坐下來麵對麵地說上幾句話,我們興許還能看到牙齒。”滕老三道。
“兩位老人家,他們的模樣,你們總該記得吧!”
“模樣是記得,他們在我家呆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滕大娘道,
“我們每天早中晚三次端飯端菜到西廂房,有時候,我還給他們盛飯,遞饅頭,模樣嘛,我都能記得。”
“不過,得是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的麵前,我才能認得,你們千萬不要讓我看骷顱頭啊!”
“滕大娘,我們已經安排人給死者畫像,畫像出來以後,我們就拿給你們辨認。到時候還請你們配合一下。”
“給骷顱頭畫像,能和真人一模一樣嗎?”滕大娘皺眉不解。
“大娘不用擔心,保證和真人一模一樣。”
“行,隻要和真人一模一樣,我就能認出來。”
趙子蒙還想了解到更多的情況:“兩位老人家,江工頭那幫人離開的時候,是從你們家走的嗎?”
“是的。”
“走的時候,他們也是十七個人嗎?”
“照理應該是十七個人,但我們沒有數,是我們夫妻倆送他們出的寨子。人少,我們會記得人數,十幾個人,沒在意。”滕大娘道。
“誰會想到出這種事情呢?他們人太多,走的時候又很匆忙,我們沒有在意是不是少了一個人。”滕老三道。
“爹,他們走的時候,葛正根是應該跟我道別的。”西屋裏麵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非常突兀的話。
原來躺在西屋裏麵的男人一直在聽外麵的談話。
“二貴說的對,他們下山以後回到家,二貴跟我說過這件事情。二貴當時很生氣,小葛和二貴平時在一起玩的那麼好,走的時候也不打個招呼。”
趙子蒙覺得這二貴的話甚是重要,便問:“兩位老人家,躺在裏屋的是?”
“是我們的二兒子二貴,他斷了一條腿,癱了。”滕大娘表情傷心極了。
“二貴方便出來說話嗎?”
“不方便,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了,弄不動他,隻能讓他躺在床上。”
趙子蒙站起身,溫和道:“既然二貴同誌不方便出來,我們可以到裏屋去嗎?”
“不好意思,裏屋太髒了……二貴也怕見生人麵。就……這麼說話,二貴能聽見。”滕老三麵『露』難『色』。
趙子蒙見狀不再堅持,關心道:
“二貴整天躺在床上也不是一個事情,你們沒有帶他看醫生嗎?”
“當年,他的膝蓋骨和小腿骨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碎了,當時,家裏窮得鐺鐺響……”滕老三說不下去了。
“他就這麼一直躺在床上嗎?”
“他大哥在采石場上班,我們弄不動他,隻能……”滕大娘哽咽道。
這滕家的日子比趙子蒙和同誌們看到的還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