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中,隻剩下魏堯桓和七王爺。
魏堯桓歎了口氣,道:“當時,朕也在留心台上,你所說的朕都知曉,但...淺憶的喪子之痛需得慢慢緩解,隻能委屈雲沐了。”
他知道雲沐的為人,連去秋淺憶身邊侍奉她都嚴辭拒絕,又怎麼會特地挑選了這麼個時機,讓自己被千夫所指呢,秋淺憶小產,其中定有隱情。
“皇上...”
靜妃虛弱地躺在床上,顯懷的肚子著實讓皇帝移不開眼。
“愛妃莫起來了,你睡下便好。”
他聽聞秋淺憶小產的同時,靜妃也跟著受了驚,所幸無事,要不然的話他這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靜妃依言而睡,並未再做掙紮,道:
“皇上,姐姐的孩子如何了?”
魏堯桓一愣,麵色沉痛,靜妃登時懂了一切:“臣妾不該問的...”
“無妨,是朕沒有保護好你們,朕對不住你們。”
靜妃搖了搖頭,笑了:“皇上肯帶臣妾這累贅過來已經讓臣妾很高興了,況且姐姐的事皇上也無法預料,就不要自責了好不好?”
她隨即撫上自己的肚子,拉過魏堯桓的手:“皇上,你來聽聽,這個小家夥開始踢臣妾了。”
魏堯桓被她所吸引,真的將頭放在了靜妃的肚子上,陰鬱的臉色總算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呀,莫在折騰你額娘了,乖乖的知不知道。”魏堯桓對著靜妃的肚子道。
他又有些神傷,原本秋淺憶也會生出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奈何世事卻無常...
他訕訕抬頭,將靜妃的被子攏好,道:“阿箏,朕聽聞你當時和秋淺憶站在一處,可有此事?”
靜妃聽聞此話,麵色大變,聲音也顫抖了起來:“確有此事,我和淺憶姐姐的的確確站的相近。”
“不必害怕,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靜妃早已有丫鬟通傳,說皇帝已經定了雲沐的罪,想來雲沐也是不再被皇帝所喜愛了,要不然...
“當時姐姐正在觀景台上看著您的英姿,原本一切都好,她還與臣妾寒暄了三兩句,後來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地朝前倒下去,臣妾有些記不得了...”
朝前倒下去?魏堯桓心中微動,若不是被人推了,為何會朝前倒下去。
會不會是秋淺憶以為錯了,推她的人根本不是雲沐,而是另有其人?
“臣妾當時也是想將姐姐扶起來的,但臣妾確實是腹痛了,若不是月桐小主將我送回來,臣妾可能...”
魏堯桓一根手指搭在她的嘴上:“莫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稽月桐送的清箏回來,那...雲沐和她們的距離,應當不遠,若是憑借雲沐的武功,從二人之間穿梭,也完全不成問題...
她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她與秋淺憶姐妹之間,的的確確是有問題的,會不會就在一念之間...
“喲,您來了?”雲沐坐在地上,也不起身看他。
“你為何要害你姐姐?”魏堯桓決計試一試她。
雲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秋淺憶的麵前,你關押我是為了讓她心中痛快,我毫無怨言,但現下你給我扣這麼高的一頂帽子,我是真真覺得委屈的緊。”
“我若是要害秋淺憶,在秋府中就應當動手,在選秀間就當動手,我為何要偏偏在現在,就為了讓你把我關起來?”
魏堯桓凝眸,看著雲沐,原本的疑慮漸漸消失,果然,他到了雲沐跟前就完完全全被她所牽製,再無自我,再無判斷了,他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他想日日都見到雲沐,都能和她說話。
“好,朕信你,那此事便交由你來查,若是你不給朕一個交代的話,朕就會重新把你關起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個道理雲沐還是明白的,這魏堯桓如此說了,定也會如此做到。
說到底,他壓根就不相信她,雲沐歎了口氣:“奴婢領命。”
看懂雲沐眼中的無奈,魏堯桓覺得自己好似又做錯了一件事,他又補充道:“朝中的大臣,你若想用誰,任你差遣。隻要能將此事查出,朕重重有賞。另外,每日記得向朕彙報”
雲沐敷衍地應了一聲後,心想,他還不是為了他那妃子。又道:“奴婢明白了,那皇上現下可否放奴婢出去?”
魏堯桓看了看四周,獄卒還在門外:“朕去叫人來。”
雲沐卻走到他跟前:“不必了。”
隨即撿起腳下的草葉,輕輕朝著鎖芯一捅,鎖立即就開了。
這丫頭原來一直能出去...魏堯桓心想,以後若關押她,定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鎖好了。
雲沐若是知道現下的舉動會讓她日後痛苦的要死,她定也不會去賣弄這個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