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我的父親,說我不堪的身世,還說我的娘親,以及這個活在傳言裏、而我初見的男人。
我以為我會憤怒的,或者至少詢問幾句,比如問他是誰,問他憑什麼是我父親,問娘親那我的親生父親就這樣被遺忘了嗎?
但我什麼都沒問,不僅沒問,還優雅的同那個男人問好,冷靜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逝去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再重要了呢?
大概是當我意識到,他帶給我的除了痛苦,沒有快樂的時候,我就學會了慢慢放手。
父親的心願什麼的,我不感興趣,尤其是在得知我的真實身份是前朝太子爺時,就更沒想過要去執行那可笑愚蠢的行為。
娘親希望推翻大餘的統治,是真的讓人挺無語的。
大餘建朝以來,風調雨順,餘宣帝在位期間,除了那一團糟的後宮,在政事上也算是一個明君。
推翻了他的統治之後呢?
讓誰來做皇帝?
我嗎?
我才不要。
誰愛坐那個位置誰坐,我一點都不關心,皇位和天下人,都不在我心上。
我覺得我的心空蕩蕩的,或者我根本就沒有心,可我實在受夠了在江南日夜受娘親的教導,所以,在她讓我去執行計劃時,我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江南,前往京城,我像是隻被放飛的鳥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但其實也沒多麼開心,不過是換個地方,再次戴著麵具和人交往而已。
好在這些我都很擅長。
我從沒想過,在這裏,會遇到我一生的劫難。
我也從來沒有把宿命放在心上,然而殊不知,早在我踏入京城的這片土地時,命運早已暗中朝我張開了血盆大口。
遇見雲意那天,一點都不特殊,我在那家茶樓已經坐了好幾天,整個京城找不到一家正宗的江南茶館,唯獨那家口味還勉強可以。
我喝了兩杯茶,解了饞,準備離開,外麵的空氣總讓我覺得汙濁,就算潔淨的桌麵,還是會讓我覺得髒。
就在這時,房門推開,走近來一個美貌的女子。
她生的是極好看的,但這樣好看的女子,我見過很多,江南不少像她這樣的,紛紛來跟我示愛,就算剛到京城沒幾天,跟我示愛的也不少,我把她當成了那些女人,實際上,她確實也是,她看著我的目光癡迷又欽慕,她用很土的搭訕方式問我,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要是我知道以後會這麼愛她,早在她誤闖進來的那一刹那,我就會不擇手段的把她拐走,藏起來。
可惜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遇見她是宿命,失去她也是宿命,愛而不得才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可惜那時候的我,隻是淡漠的冷落她,即便她如實告知她迷路了,並主動找我要住宅地址,我都婉言拒絕了她。
我太後悔了。
原來有些人的遇見,就是錯誤的,而錯誤的開始,又怎麼會有正確的結局呢?
當我第二次再見到她時,居然是在當朝七王爺容修的府邸上。
她是他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