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一個人穿著羽絨服,站在和氣融融的普通家庭門口,顯得格格不入。
她眼神迷茫,兩腮通紅,又要過年了,今天是聖誕吧。
魯迅先生說的對,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她的眼神變得暗淡,沒有光彩,這時候,透過大門,她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她並不年輕,額角上爬上了許多皺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笑的是那麼溫暖,那麼,美。
中年婦女夾了一塊肉到一個粉嘟嘟的男孩子碗裏,叫他快吃。
紀沫不禁想起,紀韻也會這樣,而且夾的都是她喜歡的,有蜜汁雞,可樂雞翅,等等,即使她說這些不健康。
紀沫抬起腳,向遠處走去,她怕再也忍不住,會落下淚來。
紀沫回到家,走到家門口,正想開門的時候,“砰”得一聲,是鞭炮,紀沫認出來。
景琉從裏麵慢慢走出,手裏捧著一束康乃馨,“聖誕快樂。”他說。
紀沫吃驚極了,說不出話來,隻是接過了那束康乃馨,眸中熱淚盈眶,她以為她一直是一個人而已。
“傻瓜。”景琉看見她這個樣子,好笑而又心疼。
“你才是傻瓜呢。”紀沫抽噎著,說。
“好好好,我是傻瓜。”景琉掏出一塊手帕,擦擦紀沫的臉頰,“跟個花貓似的。”這個年代,哪還有人帶手帕啊。
紀沫上前,抱住景琉,說,“謝謝。”
景琉放下手帕,反抱著紀沫,桃花眼中藏著寵溺,深邃而迷人。
—客廳—
“你要喝什麼?”紀沫問。
“白開水好了。”景琉答道。
紀沫倒了一杯清水,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艾葉給我的。”艾葉聽說景琉要給紀沫一個驚喜,自發地給他了。
“難怪。”紀沫有些無奈,損友啊損友,她怎麼那麼放心啊,雖然景琉也沒做什麼,當初紀沫看艾葉進她家還要爬牆,太辛苦了,於是給了她一把鑰匙,哪知道,第二次用鑰匙是這個時候。
“沫沫,我給你的驚喜夠大吧,美少男一個,好好享受,不要太感謝我。”這時候,艾葉突然發過來一條信息,紀沫咬牙切齒地看著,是啊,我太感謝你了,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怎麼,我來你不高興?”景琉挑眉,危險地問。
“沒有,隻是想教訓她,不要隨便把我家鑰匙送出去。”
“我也覺得應該說一下。”景琉微笑,除了他,誰也別想。
“額…”紀沫無語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過河拆橋。
“今天是聖誕耶,你不是應該回家嗎?”紀沫有些好奇,好像,他往年也沒有回家,要麼就是在國外,要麼就是和她一起。
“我早就沒有家了。”景琉的眼神變得悲哀而沉重,氣氛很壓抑。
“我,對不起。”紀沫幾乎想打自己嘴巴,說什麼不好,說這個。
“騙你的,真笨。”景琉眨眨眼睛,嘲笑地說。
紀沫走向樓上,“你自便,我要休息了。”臉上帶著怒意,又有點猶豫,他剛才的表情好真實,不像假的,但是她不能刨根問底,不然隻怕是硬生生地揭開了他的傷疤,那疼痛,怕是不亞於在傷口上撒鹽。
而景琉隻是靜靜得站在那兒,靜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