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像是被說動了,他轉眼看向姬醅想要她的意見。
陸吾趁熱打鐵:“男子漢說一不二,你竟然說我家慕慕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早結婚比晚結婚要好。想我家慕慕貌美如花,指不定就被哪來的野小子拐走了。現在我以天地開明獸身份為你們主婚,難道還怕慕慕跑嗎?”
睚眥雖說臉皮厚,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害羞。還是開口說:“還是問一問姬醅的意思吧。”
那雙桃花眼對過來,意思不言而喻。姬醅心裏直道睚眥一肚子壞水,簡直是,唉。
陸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兩個孩子你有情我有意的,拖著像是個怎麼一回事啊。
“莫要問她,女兒家哪裏開得了這個口。我是她長輩,她焉能不聽我的。這婚姻大事,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便替她做了主。”
“晚輩自當從命。”睚眥誠惶誠恐道。
姬醅看睚眥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不由得別過臉去不看他。睚眥笑狠了,伸手揉揉她雪白的頭發。原來看她一頭黑發時,容貌反而不怎麼突出。現在換了一頭雪白的長發,看起來倒是好看的緊。
將原來的身體葬在蟠桃林邊,姬醅倒是生出一些感慨來。
人生在世莫約隻是換個殼子的事,換了個殼子,也許你還是你,也許你就不是你。她是蓐收,她是張慕,她還是姬醅。她是青陽的女兒,也是大穎開國皇帝膝前的樂胥公主,也是陸吾撫養著長大,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睚眥見她之前臉上還有些笑容,這一刻卻突然神色抑鬱了。便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安撫一陣,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
“你上山的傷還未好,我知道師父的丹房裏還有些靈藥,我去給你拿來。”
姬醅忽然跳了起來,差點就忘了睚眥身上的傷了。睚眥拉住她,讓她安靜下來。
“哪用你說,陸吾前輩早就把藥偷偷給我了。倒是你,今日可是我們的大喜之日,為什麼神色抑鬱的很?”
姬醅神色鬱悶,不知道該怎麼和睚眥解釋。
“等我們回去看過安零,青墨,然後再去一次山海閣可好?”
“是想大紅小紅了?”
睚眥不由得吃味,那兩頭豬有何好想的。
“我聽說他們在蘭陵活的風生水起的,不必擔心。”
“隻是欠他們一壇喜酒。”姬醅看著他。
多少纏綿繾綣都化在那一眼裏,多少不安和動搖,多少悲傷分別都被靠近的心融化。好感,喜歡,直到愛上,要踏過多少艱難才得以握緊彼此的雙手?
沒有什麼會比你最深愛的那個人更不一樣,沒有什麼比看見她的笑容更值得。想要守護,想要守護那樣的笑容,想要看著她能自己的世界永遠快樂。這是,他唯一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