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境(1 / 1)

千詩帆和殄厄夕在另一條暗道裏也發現了突破口,可是他們和南簡藍不同的是,他們沒有看到血化蛇,隻能順著藤蔓脈絡仔細探索。藤蔓蜿蜒曲折,終點隱匿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綠色的枝幹以一種特異的方式蜷著,裏麵似乎裹著一個什麼東西。他們小心翼翼地割開,發現是一個鑲有金邊的盒子,而且還是一個密碼鎖的盒子,一共有七位數字,用現代技術解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解得開,而且有些鎖帶有自毀裝置,在一定次數內還打不開就會將整個盒子毀滅,千詩帆和殄厄夕都不敢亂試,他們試圖將盒子弄出來,拿著匕首從盒子邊緣的藤蔓處慢慢地割下去,也許是太過緊張和警惕的原因,幾分鍾下來,兩人皆是滿頭大汗。又過了十幾分鍾,他們終於將藤蔓清理幹淨,殄厄夕抬手想擦掉上麵的灰塵,沒想到那金邊盒子一受力,竟向下一沉,“哢嚓”一聲,好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隨即整麵牆壁出現了裂縫,有光亮從裂縫裏透出來,光線越來越強烈,縫隙也開始越開越大,直至最後一條通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千詩帆警惕地上前探了探路,朝殄厄夕點點頭,伸出手示意讓她跟上,殄厄夕伸出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不忘將那金邊盒子帶走。千詩帆的手又緊了緊,示意她快走。

兩人一進入那條通道,機關就自動關閉,千詩帆似乎是料到了般,嘴角一勾,眼眸亮了亮,證實了心中的那個猜想,他已經知道這個鬼地方是誰創建的了,那麼他也有一定把握可以走出去了。

這條通道裏漂浮著許多顆粒狀的發光物體,將整個空間照得通亮,給整個空間縈繞了一層浪漫的氣氛,邀請著相愛的人共同沉溺。發光的小顆粒似乎有生命般,感受到人的靠近,就往別處飛去,整個空間裏流光溢彩,美輪美奐,殄厄夕置身其中,忘記了自我,忘記了一切痛苦,將最純真最自我的一麵展現出來,眸光紅亮,情不自禁地拉起千詩帆的手追趕著發著光的小可愛,忘情地追著耍著,小可愛們變換著光彩遊來遊去,殄厄夕紅眸緊追著,忽地眼前的光體聚集成一個背影,她差點撞上,下意識地說了聲“抱歉”,可那個背影仍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她又伸手拍了拍,卻不想撲了個空,她一下子幡然醒悟,這隻是一個幻境,自己竟然進入到幻境裏去了,她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看到了那個身影的側臉,那個男子低著頭,略長的黑色劉海垂到星眸處,眸光微沉,鼻梁英挺,薄唇輕抿,手插口袋,百無聊賴,看樣子是在等人,殄厄夕隱約覺得眼前的男子很像千詩帆,隨即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她剛剛還牽著千詩帆呢。想到這,她又發現,剛剛她太沉迷了,此時自己身邊哪還有人,那條通道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天高地廣的草原,在晴朗的夜空下顯得更加寂靜,隻聽得微風刮過野草的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切都安靜美好得讓人沉醉。

忽然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碾過草叢的聲音,男子眸光亮轉,嘴角也挽起溫潤的笑意,抬首時白淨的臉上已是掛上溫柔的淺笑,完全不同於剛才的氣質。殄厄夕也好奇地抬首望去,卻被眼前的人兒驚得不輕。

迎麵而來的女子身著白紗裙,輕盈的白紗隨風揚起,和著紅色的秀發在輕快的腳步下飄得優雅。女子麵露春色,嘴角上揚,眉眼帶情,與等待著的男子目光纏綿相膠,難解難分。可讓殄厄夕震驚的是,眼前的美人竟是自己?!不對,她從不記得自己記憶中有這一段經曆,可是眼前的一雙佳人才子卻像極了她和千詩帆,特別是那個女子,擁有著飄逸的紅發和鮮紅的眼眸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別人,因為這是她們家族的象征,但眼前的人又不可能是她自己,那這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還沒等殄厄夕想明白,這個幻境的景象扭曲,幻化回原來的光體,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回到原來的通道,可接下來那些光體又迅速地變轉,空間又變換到另外一個幻境了。殄厄夕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隻是有點像剛剛的草原,但是卻不同於剛剛的草原,如果說剛剛的草原給人的感覺是寧靜美好,那此時此刻的草原隻讓人感覺到血腥,戰爭和殘酷,整片草原遍布著屍體,地上灑滿了鮮血,染紅了嫩草,染紅了天空,染紅了月光,整個空間充斥著刺目的血色,仿佛還聞得到血腥味。殄厄夕冷冷地蹙起了眉。

一聲幾不可聞的痛苦的呻吟聲傳來,殄厄夕循著方向望去,她看到了“她”——之前的穿著白紗裙的紅發女子,白紗裙還是隨風飄起,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白紗裙染滿了鮮血,女子嘴角仍然掛著溫婉的笑意,卻溢滿了絕望與苦澀,一瘸一拐地緩緩來到一位男子身邊,那位男子正是之前的男子,他正靜靜地躺在地上凝視著眼前的血眸女子,眸光盡顯淒冷,愛意卻仍在,他緩緩開口道:“殄無,我們終歸還是逃不過宿命。”殄無卻是輕笑出聲,眼中卻盈滿血光,在血淚滴下的一瞬間,用【手】親手了結了男子之命,男子並沒有反抗,笑容安詳地死去。殄無淒然一笑,似是耗盡生命之息,隨風倒地,連呼吸都被帶血的風吹走了。

殄厄夕在一旁目睹了一切,此刻空間寂滅,隻剩下她一個人置身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