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兩人的說話有幾分可信?”
“那個叫蘭兒的舞女的話可信度比較大,就是這盧老七,在滬西也算是有一號人物,她的話,隻怕不能完全相信,而且她跟幫會的關係密切,出了名的潑辣和難搞。”吳天霖道,“三哥,這種女人,她居然背地裏幹殺人劫財的活兒,手腳肯定不幹淨,要不要?”
吳天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誠然,盧老七這種人,死十次,一百次都死不足惜,昨晚那種事情,看那幾個人的配合動作的熟練,很明顯,這不是臨時起意幹一票,而是幹的多了,早就有默契了。
盧老七還是首腦和主謀。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若能為我所用,咱們也算是在滬西地麵上多了一根眼線,你說呢?”陳淼道。
“這盧老七十分奸猾,隻怕她陽奉陰違,到時候,反而會壞事?”吳天霖對盧老七的觀看很不好。
“殺了她,隻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這事兒得不償失。”
吳天霖點了點頭:“嗯,三哥說的也是。”
“你去把盧老七叫過來,我還有些話想要問她。”陳淼吩咐一聲。
“是,三哥。”
……
盧老七是真怕了,76號的人,那在上海租界是呼風喚雨,殺人不眨眼,她要是真得罪76號,估計今後在上海都混不下去。
所以,當吳天霖叫她過來的時候,她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來到陳淼麵前。
“盧老七,我的人失蹤了,跟你手下的舞女有關,這個字幹係你是推不掉的,現在人還沒找到,你得協助我們尋找,把所知道的都得告訴我們,不得有任何隱瞞,知不知道?”陳淼冷哼一聲。
“知道,三哥,我沒撒謊,要是發現我有一句話,我天打五雷轟!”盧老七指天賭咒發誓道。
“你在仔細描述一下那位跟沅秋關係不錯,姓巫的客人的樣貌?”陳淼吩咐道。
“他個頭大概跟三哥您差不多,皮膚稍微有些黝黑……”
“稍等一下。”陳淼抬手打斷了盧老七的描述,“天霖,去拿一支鉛筆和紙過來。”
吳天霖還以為陳淼要將盧老七描述的話記錄下來,點了點頭,就去找了一下,沒找到鉛筆,但是找到了一支畫眉的眉筆。
“三哥,我來記錄吧?”
“不用,給我吧。”陳淼從吳天霖手中將眉筆和紙接了過來,坐了下來,手一指盧老七道,“你繼續說。”
“他喜歡穿一套淺灰色的格子西裝……”
“慢,先從臉型,頭發,還有五官說起。”陳淼是要畫人物素描,而不是記錄盧老七嘴裏說的內容。
吳天霖很驚訝,他記得之前,陳淼是讓他去找畫師,將那天他在一德茶社照麵的兩個人的畫像畫出來,而陳淼明明自己就可以做到,卻還讓他去找人做,這是為什麼?
“他是國字臉,眉毛略粗,額前很寬,給人一種相當穩重和善的感覺,眼神很亮,那是一種一見之下就很難再忘記的感覺……”
“頜下有些許稀疏的胡須,不多,腮幫子上的肉再多一些,對,就是這樣……”按照盧老七的描述,陳淼很快在一張白紙上描繪出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來。
“像嗎?”
“像,太像了,這簡直就是他本人。”盧老七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