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袁會長盡管說,哪怕是涉及陳某本人也無妨。”
“好吧,大概二十多天前吧,我得知你進了76號,並且跟梁雪琴分手的消息,我就暗中找到賓至如歸樓的錢佑冰。”
“你為什麼去找錢佑冰?”
“我知道錢佑冰跟梁雪琴一直有矛盾,而我那個兒子對梁雪琴甚是迷戀,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想幫他一次,而梁雪琴生病不能登台演出,恰好給了這樣一個機會。”
“應該說,我還沒辦法自由進出76號才對,是嗎?”陳淼插了一句問道。
“是,若是陳副科長跟梁雪琴的關係依舊,我也不會有這個想法,早知道,還不如讓那個逆子斷了這個念頭。”袁顯後悔一聲道。
“袁會長,請繼續。”
“錢佑冰是最熟悉聽雪樓的,知道梁雪琴雖然名義上是聽雪樓的老板,實際上背後還有一個大股東,這個人就是虞老板,但虞老板在兩年前就去了香港,錢佑冰跟我說,他認識當年幫梁雪琴和虞老板辦股權轉讓交易的律師鍾國偉,可以牽線搭橋,從虞老板手中收購聽雪樓的股權,然後再逼梁雪琴就範,我覺得這個計劃未必能行,但可以試一試,所以就暗中讓錢佑冰嚐試聯係鍾國偉,看能不能做成這件事。”
“鍾國偉是錢佑冰聯係的?”
“是的,一直是都是他聯係的,我隻是暗中出資,具體操作都是他在進行。”袁顯道,“我不想讓外界這件事,錢佑冰本來跟梁雪琴就有矛盾,他出麵的話,也不會有人聯想到我身上,但是沒想到,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風聲,他居然找到了錢佑冰,這件事被他知道了,我嚴令他不要插手,但他就是不聽,還跟錢佑冰一起,帶人去聽雪樓威脅梁雪琴,結果被人拍了照片,留下證據。”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是呀,我被勒索五千大洋,否則對方第二天就會把這些照片見報,這對袁家來說,聲譽上的打擊是巨大的,所以,我答應了,按照對方的要求給了五千大洋,也拿回了一部分底片。”
“一部分底片?”
“對方手裏顯然還有更多的底片,這都是那些人慣用的伎倆,他們會慢慢的敲骨吸髓。”
“那你還給錢?”
“我隻想給這一筆而已,反正到時候我已經收購了聽雪樓,就算他們再把照片放出去,對我影響也不大了。”袁顯道,“我就是想拖延一下曝光的時間而已。”
“袁會長認識鍾國偉嗎?”
“見過一次麵。”袁顯點了點頭。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陳淼問道。
“沒什麼,就是關於梁雪琴跟虞老板的股權轉讓協議的內容。”袁顯回答道。
“你知道協議的內容?”
“知道,但那是我我從鍾國偉手中買下的,還花了我三根大黃魚。”
“我在76號,是袁會長你告訴鍾國偉的吧?”陳淼追問道。
袁顯到底不是幹情報的,沒能發現這個問題的陷阱,雖然茅子明提醒過他,鍾國偉身份有問題,這就告訴他,有關鍾國偉的問題要謹慎回答。
“是我說的。”袁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的話問完了,沈秘書,把你記錄的問訊筆錄給袁會長看一下,若沒有問題,請他簽字畫押。”陳淼吩咐道。
沈心梅點了點頭,將問詢筆錄檢查一遍後,再拿給袁顯看。
袁顯逐字逐句的仔細看了一遍,確定跟他的回答沒有任何出入後,才鄭重的在上麵簽寫自己的名字和摁下手印。
“陳副科長,我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袁顯急切的問道。
“你兒子暫時沒事,不過他惹的麻煩不小,至於袁會長你,由丁主任作保,你可以回去了。”陳淼道。
“我可以回去,你們放我走?”袁顯吃驚的問道。
“當然,隻要袁會長願意,隨時可以離開。”陳淼肯定的道。
袁顯有些失魂落魄,雖然他自己恢複自由,可兒子還在被關押之中,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陳副科長,以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你海涵。”袁顯向陳淼道歉道。
陳淼麵無表情,但心中冷笑,袁顯還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見風使舵,趨利避害這一套手段被他用的是淋漓盡致。
這種人是毫無原則底線,自私逐利,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太平世道危害不大,可若是在亂世中,那一旦作惡,就是滔天巨惡了。
“袁會長是上海總商會的會長,按理說不用我講也明白,經商者首重信用,你還是好自為之吧。”陳淼淡淡的回應道。
對袁顯這種人,不存在什麼大度原諒一說,隻有徹底踩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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