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對於這個給何媛媛打電話的女人,你有什麼看法?”陳淼問道。
吳天霖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何媛媛沒有撒謊,那就說明,咱們內部有重慶方麵的眼線,而且能接觸的層麵不低。”
“不錯,這就是我為什麼想傅科長和唐科長建議不要大張旗鼓的去調查,此事一旦傳開,我們內部必然人心不穩,眼下是什麼時候,我們是一點兒差錯都不能有,一旦誤了汪先生的和平大業,你我有幾個腦袋擔待得起,所以,我才建議讓你暗中調查,而且先從這個電話開始,先確定電話亭的位置,下麵你知道如何做了嗎?”陳淼解釋道。
“派人蹲點,記錄所有使用這個電話亭打電話的人,尤其是女人。”吳天霖道。
“因為這是個公用電話亭,所以,打電話的人一定會認為我們無法追蹤到她,但是,如果我們不惜浪費時間和資源,守株待兔的話,或許是會有收獲的。”陳淼點了點頭,吳天霖這個辦法雖然傻了點兒,但就憑現在他們手裏的線索,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
“是,老師…三哥……”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發現,就放棄吧。”陳淼道,如果這個人的活動範圍不在電話亭附近,她打電話隻是隨機選擇的話,那極有可能做無用功。
“那是不是可以監聽這不公共電話,讓何媛媛來聽聲音?”吳天霖忽然想起來,建議道。
“可以,這事兒因她而起,若是能找到打電話的女人,就算她將功贖罪,否則,她的下場會很悲慘。”陳淼點了點頭,同意了吳天霖的建議,“你去找唐科長,讓她簽字,借出一套監聽設備來,要安排可靠的人做這件事,還要注意保密。”
“是,三哥。”
不管是不是有人從內部搞鬼,陳淼都成功的挑起了唐克明和傅葉文的懷疑,隻要這顆懷疑的種子種下去,就等著生個發芽,開花結果了。
……
聽雪樓·後院閣樓上。
梁雪琴側躺在軟塌上,手裏拿著一把仕女團扇,不停的扇著,鼻尖上可見一層細密的汗珠。
天太悶了,一絲風都沒有,很明顯這是暴風雨要來之前的征兆。
巧兒坐在她不遠處,一雙手打的算盤珠“劈裏啪啦”作響,桌子上是一堆藍皮本子的賬目,還有一封封的銀元散在桌子上,滿頭大汗的正在清點。
“巧兒,還差多少?”
“雪琴姐,我把我和你的全部家當都盤算了一下,我們如果要完全盤下聽雪樓,還差一萬五千三百四十七塊大洋!”巧兒終於把全部家產都算出來了。
“巧兒,你的那一部分留著,不然,咱們就算盤下聽雪樓,也得喝西北風。”梁雪琴伸手撫了一下額頭道。
“雪琴姐,咱還有車行租車的押金呢,扣去租車的費用,應該還能剩下一半兒左右,夠我們支撐一陣子了。”巧兒提醒道。
“還差一萬五千多大洋,我上哪兒籌去?”梁雪琴這兩天是把自己認識朋友都借了一遍,肯借錢給她的寥寥無幾。
但是,四處碰壁之下,她還是借到了三千大洋左右,與他搭檔的老顧倒是二話沒說,把這些年攢下的棺材本都拿了出來,也有兩千大洋,可這還是不夠呀。
能變賣的,能典當的,梁雪琴都想到了,唯獨就剩下一對母親臨終去世留給她的羊脂白玉手鐲了。
這對手鐲,母女倆都快吃不上飯的時候,她母親都沒舍得典當。
這是母親從娘家帶到梁家來的,珍若性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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