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梁雪琴支撐胳膊坐了起來,“別擔心,我撐得住。”
“自從雪琴姐你生病以來,原來跟我聽雪樓簽約的評彈藝人陸續的離開,我和老蔡極力挽留,甚至還給了他們極高的分成價格,但是還是沒能留住他們,沒有人登台表演,就賣不出票,現在也就聽雪樓能夠登台表演的就剩下巧兒和老顧了,老顧念舊情,沒走……”說著說著,巧兒就忍不住哭起來了。
“是誰挖走我聽雪樓的人?”梁雪琴並沒有動怒,冷靜的問道。
“是錢佑冰。”
“錢佑冰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他背後一定有人。”梁雪琴道,評彈界的事情她還是很清楚的,當年她也是殺出來的,錢佑冰有多大能耐她能不清楚。
“琴老板,有人說是袁公子買下了錢佑冰的賓至如歸樓……”老蔡臉色不太好看的回答道。
“那虞老板又是怎麼回事兒?”
“虞老板從香港發來電報,說是他生意上資金周轉不靈了,想要出售一部分產業,打算把聽雪樓賣了。”老蔡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麼到現在還瞞著我?”梁雪琴一臉怒容。
“雪琴姐,你別怪老蔡,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你都病成這樣,我們也是怕你擔心。”巧兒哭著說道。
“傻丫頭,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都瞞著我,能解決嗎?”梁雪琴道,“我跟虞老板有約定,如果他以後要賣聽雪樓,我又有限購買權的,隻要我出錢把聽雪樓買下來就行了。”
“可是虞老板說了,他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連同房契和地契加起來,得要五萬現大洋。”
“五萬現大洋,這麼多?”梁雪琴嚇了一跳,當時她花錢沒下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時候,花了才不到一萬現大洋。
這兩年雖然有些積蓄,可要她一下子拿出五萬大洋,那也是決計拿不出來的,若是兩萬的話,還能東拚西湊的湊一湊。
何況按照市價,聽雪樓也不值這個價錢。
聽雪樓的地契和房契加起來也就值個兩萬大洋左右,沒有她梁雪琴的聽雪樓根本就不值這個價。
“老蔡,你確定是虞老板開的價?”
“沒錯,虞老板拍的電報巧兒收著呢。”老蔡道。
巧兒取了電報,遞給梁雪琴。
“虞老板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也要如此難為雪琴?”看完了電報,梁雪琴無比失望道。
“我聽說,有人要買下聽雪樓,出價還不低,正暗中跟虞老板接觸。”老蔡道,“虞老板出這麼一個高價,就是想讓琴老板你主動放棄聽雪樓。”
“他這是要逼我離開呀。”梁雪琴悲呼一聲,聲同杜鵑泣血一般。
“雪琴姐,我覺得現在除了三哥,誰都幫不了我們。”巧兒道。
“別跟我提他,我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梁雪琴突然咬牙嚴厲說道。
巧兒和老蔡都沉默了,她們現在認識的,能想到的,一定會出手幫忙的人,除了陳淼之外,還真沒別人了。
當然,隻要梁雪琴鬆口,願意幫的人肯定有,而且還不少呢,可條件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一個評彈女藝人能在上海灘闖出一點兒名堂,還能潔身自好,保持清白之身,這太不容易了。
“琴老板,老蔡我不知道你跟三哥發生了什麼,但老蔡我也是過來人,你們兩個心裏都有對方,為什麼就不能夠好好坐下來談一談,消除誤會呢?”老蔡語氣懇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