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克也很吃驚,但還是接受了他的離職,還說要給他開一個送別的酒會,但被陳淼拒絕了。
然後就帶著自己的物品悄悄的從跑馬總會的側門離開了。
至於剩下的薪水,他也沒去領,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說,反正短時間內,他不會再來跑馬總會了。
再見了,跑馬總會。
好在他在麥陽路租了一間安全屋,要不然他現在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一件幹淨的襯衣,陳淼又出門了,他約了傅葉文晚上在開納路上的日本小酒館小酌一杯。
出來的時候發現天有些悶熱,無風,晚上極有可能下雨,於是又轉回去,取了一把舊雨傘。
陳淼六點半出的門,等到了開納路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六點四十了,約了傅葉文時間是七點左右。
因此時間上還是來得及的。
開納路上日式的小酒館,傅葉文沒說具體的名字,陳淼隻能沿著街東往西走,一家一家的找了。
找到了,一家名叫“千鶴”的日式酒館,門口進出有穿木屐的日本浪人武士,也有一些西裝革履的日本人,中國人和西人進出比較少。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家,開納路上是否還有第二家日式酒館。
掏出懷表來看了一下時間還早,陳淼繼續往西而去,直到把整條開納路都走了一個遍,發現,就隻有這一家日式酒館。
傅葉文雖然沒說名字,但也不讓他找錯地方的機會,因為整條路上,就隻有這一家而已。
這裏不是虹口區,虹口區的一些日式酒館,除了日本軍人和日僑之外,中國人和西人是不能夠進的。
這裏隻要衣冠整潔,任何人都可以進去消費。
陳淼腳剛踏入裏麵半步,就見到門口兩名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彎腰向他行禮,然後再做出伸手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雖然陳淼對日人塗粉抹紅的審美觀不太認同,但她們的這種接人待物的禮節確實讓人無法指摘。
除了門口迎賓的,裏麵穿梭服務的也是身穿和服的女子,她們是不是全是日人就不清楚了。
聽說有很多是從半島和東北過來的。
陳淼會日語嗎,當然會,他幹的是情報編審,對象還是日本,需要閱讀日文書籍和報刊,如果不通日文,那這份工作還怎麼做?
所以,他雖然不常去日式酒館,但對裏麵的情況還是清楚的。
幾句熟練的回答,那穿和服的女侍就順理成章的將他當成了一個地道的日本人,而且還是看上去還是成功人士的那種。
陳淼走了一圈,沒有看到傅葉文,應該是還沒到,他就在靠近窗邊,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這個季節,日本酒館也是提供啤酒的,主要是朝日啤酒,日本麥酒株式會生產的,這種啤酒運到中國來後,價錢不菲,一般人也是喝不起的。
然後就是清酒和燒酒,以及果酒。
清酒是低溫發酵的一種酒,度數較低,有純釀的,價錢稍貴一些。
燒酒顧名思義是蒸餾酒,度數一般在20度以上,但相對中國的白酒還是口感要柔和一些。
果酒就很容易理解的,日本果酒中梅酒是極為特殊的一種,是以青梅汁,清酒,燒灼混合而成。
因為傅葉文沒來,陳淼隻是要了一杯水,稍作等待。
也沒等多久,就看到窗外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駛過,停在了酒館的門口,傅葉文一身西裝從車上下來。
除了他之外,陳淼還看到一個人,跟傅葉文一起的,兩人有說有笑,還相互謙讓的一起進了“千鶴”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