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卿隻看到沈顏臉色變得跟楚念一樣古怪,隨後沈顏就將濕巾遞到他手裏,說了句“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就跟著楚念一起離開。
葉墨卿俯身,似是有些承認不了這種痛處,他抬手按住胸口,感受著手下雜亂無章的跳動,最終還是直起身子狀似很好地跟在他們身後。
沈顏快步走在楚念身邊,被他拽著有些無奈地說道:“夫子你慢一些,姐姐我穿的是高跟鞋啊!”
“姐姐你快一些,我媽來了!”
沈顏一邊整理儀容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別急。”
“你聽起來比我還急。”
沈顏側身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王華比印象中高貴大氣了幾分,但是那種獨有的疏離溫婉還是存在。沈顏老遠就看到不少名媛圍在她身邊,但是王華隻是笑笑,抿唇不語。
“媽,我把顏顏帶來了。”楚念調整好呼吸,站在王華麵前恭敬地說道。
王華趕緊抬眸打量起楚念身邊的女子,然後驚喜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沈顏身邊拉起沈顏的手左右看了半天才有些激動地說道:“啊喲,真的是顏顏啊,天呐,阿姨不過才幾年沒有看到你,竟然長得這麼漂亮了。”
沈顏也高興,笑道:“阿姨,哪兒有一上來就誇我漂亮的,不覺得我瘦了?”
王華側頭嬌嗔一聲,“還瘦呢,以前你吵著嚷著要減肥,要不是阿姨的紅燒肉做的好還不知道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呢!”
“哪有!”沈顏撇撇嘴說道。
楚念含笑看著兩個女人,最後忍不住說道:“媽,坐下說吧。”
“對對對,坐下。”
楚念抬手示意侍者端茶水過來,看著坐在那裏有說有笑的兩個女人,恍然又回到了年輕時。那時沈顏跟著自己回家蹭飯,母親每每看到沈顏都是這樣,然後做最拿手的紅燒肉,還記得那時他跟沈顏搶得很厲害,吃完飯兩人就趴在陽台那裏做作業。盡管那時條件絕對比不上現在,但是他寧可再跟沈顏追逐著跑在凹凸不平但是透著韻味與溫暖的街道裏。
而現在他終於擁有呼風喚雨的本事,卻再也回不去了。
葉墨卿隔著老遠看著這一幕,唇畔依舊是淒苦的笑容,他總算明白楚念同沈顏關係好到怎樣的境界。那樣的溫馨自然,是她在自己家人這裏表現不出來的。渾身疼痛不已,但是葉墨卿依舊選擇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裏,隻是心中早就失了那份從容,不過是想要更刻骨一些。
“顏顏,阿姨問你,有了男朋友沒有?”王華跟沈顏聊了半天,最後將話題拐在自己最掛心的事情上。這兩年楚念越發有出息,但是終身大事還是沒有定下來,他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自己閱人這麼多年也沒有碰到幾個順眼的。在她眼裏,真正有資格的還是沈顏,這個孩子,自己打小就是一直當做親女兒看待。
沈顏被問的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男朋友,葉墨卿是啊······隻是他們之間還沒有說得清楚罷了,可是沈顏承認的,隻有他,還是他。
王華看她這樣以為她是默認沒有,不由得笑得更加開心。而此時正好輪到王華上台講話,她這次不僅以楚念母親的身份來,而且還是慈善大使,這樣特殊的地位,自然是要被拉出來撐撐台麵。
王華拍了拍沈顏的手背,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上台致辭。
幾分鍾後,沈顏起身走到楚念身邊,一臉敬佩地看著王華,然後說道:“阿姨真厲害,很有台風啊!”
楚念得意一笑,“那是!你也不看看,能夠生出我這樣天才的母親能不偉大嗎?”
“去!”
“各位來賓,今天我來到這裏是還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是喜事,與大家一起分享。”說到這裏王華向沈顏招手,沈顏一驚,指了指自己然後就看到王華和藹地點頭。
沈顏側頭看向楚念,發現對方也是一頭霧水,皺眉輕輕搖頭。
算了,先上去,反正阿姨是怎樣都不會害自己。想到這裏,沈顏上台走到王華身邊。
王華笑著拉起沈顏的手,然後湊到話筒旁邊大聲說道:“我身邊這位,就是之後我兒子寧淵的未婚妻,也是我王華親口承認的兒媳婦。今天啊,就是給大家說清楚了,過兩天辦訂婚酒席一定告訴大家。”
160;場下立刻一片嘩然,但是多數都是鼓掌祝賀。
楚念站在台下以被震得不輕,怎麼會這樣?母親並沒有告訴他!他趕緊抬頭看了眼沈顏,發現她正驚慌失措地看著身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楚念心道不好趕緊轉身,一眼就看到葉墨卿慘白到透明的臉色,眼中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絕望······
葉墨卿慘淡一笑,艱難地看著沈顏,顏顏,這就是我跟你最後的結局嗎?你要結婚了,但不是跟我。葉墨卿“嗬嗬”笑了兩聲,然後不自覺後退,渾身都是令人感到害怕的深深絕望,似要將他淹沒殆盡。
楚念趕緊向葉墨卿那裏走去,沈顏速度更快,她掙開王華的手在大家的唏噓聲中朝葉墨卿跑去。葉墨卿的樣子,看得她心中升騰起從未有過的害怕。
沈顏不知道自己速度多快,隻知道跑到葉墨卿身邊的時候正好接住他徒然倒下的身軀。
葉墨卿躺在沈顏懷裏,想要揚起頭努力看清楚她的樣子,可是眼前依舊模糊一片。他隻覺得胸口還有腹部都是撕裂般的疼痛,然後從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血腥氣,已經沒有氣力再去控製,葉墨卿側頭身子一傾,吐在沈顏的衣服上。
沈顏不知曉,還在手忙腳亂地給他擦拭,直到粘稠的紅色液體順著指縫流淌出來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心跳似是突然停止,莫名的恐懼包裹住自己,沈顏用勁想要喊出聲來,卻如同被人捏緊喉嚨,瞪大眼睛“咕嚕”兩聲後她終於哭出聲來,然後她用力抱緊葉墨卿轉頭對楚念哭著喊道:“楚念,救他,快啊!”
楚念大駭,跟慌亂趕來的洛慎凡一起扶起葉墨卿,幾個人趕緊衝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