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聽得葉墨卿緊張關切,回頭跟沈父笑著交換了一個眼神,果然是沈家內定的女婿,不錯。
“沒什麼,就是那些老毛病,現在就在醫院裏養著呢,沒事的,我是覺得你要是跟沈顏有時間就回來一次。”
葉墨卿皺眉,“好,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抽空回來。”
兩人又隨便說了一些就掛了電話,葉墨卿信口胡謅,心裏很盼望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隻是沈顏早就走的幹幹淨淨。葉墨卿哪裏知道,沈母這次打電話讓他們回去一趟為的不過是把兩人的事情給定下來,對於葉墨卿他們是越來越滿意,看著這兩個孩子沒什麼動靜,他們真是著急。
葉墨卿躺在病床上,閉目想了想然後給在B市的朋友打電話。一個小時以後,沈父沈母看著突然走進來的幾個年輕人,仔細問了問才知道是葉墨卿拜托他們過來照看一下。轉院,單獨的病房,專業的醫生,這麼多事情不過一兩個小時,期間沒讓沈父沈母多操心一下。看著周圍寬敞優厚的住院條件,沈父拍了拍沈母的手臂,臉上是深深的滿足。對於他們兩個在B市的老人葉墨卿都這麼上心,更別說是對他們的沈顏了。
沈顏接到消息已經到了晚上,跟楚念還有林媚去銀絡玩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裏早就沒電了,充電開機就看到自己老媽的未接電話。沈顏回撥電話過去才知道事情過程。她現在心裏很亂,一半擔心自己的爸爸一半不知道該對葉墨卿這樣的做法持有什麼態度。他們明明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抬頭看了看表,也才九點,那人一定還沒有睡覺,沈顏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過去說聲“謝謝”。
此時葉墨卿皺眉靠在床頭,晚上的吃下去的東西他還是全部吐了出來,使勁按住抽動疼痛的腹部,耳畔嗡嗡作響。勉強聽到手機鈴聲響起,葉墨卿伸手拿過手機看也沒看就接起。
“喂。”
沈顏聽他喘息劇烈,有些慌亂地問道:“你在哪裏?”
葉墨卿此刻恍惚地厲害,將剛才的語調過了幾遍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不由得神智一片清明。
“顏顏?”
沈顏抿唇,“是我,你在哪裏?”
她跟他這麼長時間,自是可以聽出來他是不舒服的。
葉墨卿唇畔溢出笑容,異常滿足地說道:“就在公司,你呢?”
“葉墨卿,你怎麼學會對我撒謊了?”
葉墨卿笑容凝固,硬生生透出一股苦澀來,他深呼吸幾下調整一下氣息,然後輕聲說道:“我也不想。”隻是我現在這樣怕你會更加厭惡我。
沈顏那頭突然沒了動靜,葉墨卿還在等她說些什麼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一片忙音。他好長時間才放下手機,指尖蒼白冰涼,然後慢慢將自己蜷縮在一起。即便疼得渾身顫抖葉墨卿還是輕輕笑出聲來,盡是痛苦淒涼。
沈顏,無論我受著怎樣的煎熬都不及你隨便一個動作,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沈顏在廚房裏麵好一通捯飭,楚念在書房處理工作愣是被她這動靜弄了出來。走到門口,看著咬著蘋果一臉戲謔的林媚楚念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拍拍她,然後問道:“這是幹什麼呢?”
林媚回頭看看他,又轉頭看看沈顏,笑得跟抓著奸情了一樣,“還能怎樣,給某人做夜宵唄。”
楚念皺眉,“我們嗎?”
林媚聞言嗤笑一聲,“你沒睡醒吧,我們晚上吃的那麼多還要哪門子的夜宵?看著吧,一會兒就要收拾收拾出門了。”
楚念將最後一句話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應該是給葉墨卿的吧。他無奈地聳聳肩,然後轉身回到書房。
四十分鍾後林媚坐在沙發上看著沈顏慌張出門,笑著搖頭,何必呢?
沈顏趕到醫院的時候跟一身白衣的洛慎凡碰了個正巧。
洛慎凡看著自己麵前發絲有些淩亂手裏還提著保溫盒的沈顏輕輕眯眼,在沈顏的一個白眼中清淺一笑,滿臉的了然,“來看墨卿?”
沈顏低頭提著保溫盒,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走吧,正好我也過去看看。”
兩人一路閑聊進了葉墨卿的病房,門打開後卻是雙雙一震,葉墨卿就穿著病服蜷縮著躺在地上,水壺倒在一邊,浸濕了他的半身。
沈顏首先反應過來,隨手放下保溫盒就趕緊衝了過去,抱起已經意識模糊的葉墨卿,警覺他身上冰涼得厲害。深秋的天氣,房間裏竟然沒有開空調!
洛慎凡跟她兩人將葉墨卿扶到床上,男人似是疼得厲害,手死死抓住腹部的衣料,喘息愈重,臉色呈現一片青灰。沈顏見狀心疼得眼淚直流,嫻熟地扶他靠在自己身上給他按揉著,洛慎凡黑著臉按了鈴,然後進來的幾個護士無一例外地被他嗬斥了遍。
沈顏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懷裏的人越來越不安分,她隻能先讓洛慎凡給他打個止痛針,然後去了洗手間弄濕毛巾給他擦拭身體。護士將水壺扶正,周圍的水漬也被拖幹淨,她們站在一旁茫然無措地看著洛慎凡。
洛慎凡眼神複雜地看沈顏忙前忙後,忍不住在心底輕歎一聲,然後轉身示意其餘幾人一起離開。
忙了半個小時才讓葉墨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即便這樣男人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眉頭蹙得很緊。沈顏拉著他的手坐在一邊,眼淚啪嗒嗒又開始往下掉。
其中一兩滴滴在葉墨卿的手背上,他輕輕皺眉,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沈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一時間也不再想沈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隻覺得這樣為他哭泣的沈顏可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