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你別生氣,我已經退群了。”
見顧一方臉色不佳,宋師遠站在她身側,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退群?
顧一方忍不住扶額,這下子,事情似乎變得更複雜了些。
顧一方明白宋師遠是因為內疚退群,可群裏別的人卻有可能浮想聯翩,她更擔心三花知道了,會更加誤會是自己慫恿了宋師遠。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宋師遠見她這樣,愈發惶恐。
顧一方可不習慣這樣好像訓下屬般的場景,她指了指茶桌對麵的位置,讓宋師遠坐了下來。
“師遠,能不能幫我個忙?以後群裏有人找我吵架時,請你不要幫我說話。”顧一方直接了當地甩出了要求,這是在職場養成的習慣,而她也知道,對於宋師遠,或者對於男性來說,先提要求,再講道理是一個合適的作法。
若是反過來,先說道理,再提要求,話題很可能就不知道歪到哪裏去,至於宋師遠,也一定會拋出問題來。
果然,如她所料,宋師遠立刻疑問道:“為什麼?你明明是幫了卯月,三花這麼說你,你不生氣,不委屈嗎?”
委屈?
顧一方想了想,她確實習慣了承受委屈,但是,這一年多來的經曆告訴她,委屈是可以去解決的,而先承受委屈,未必是吃虧。
隻是這些道理對宋師遠來說,可能太過深奧了,他也無法體會,顧一方決定換一種說辭,“師遠,我看到三花說我時,心裏是很生氣,但是仔細推究一下,三花真正的用意不是對我發火,是怕我們欺負了卯月。”
宋師遠聽著有些不樂意了,“那把她養起來,就不算欺負了?一方,卯月不是一個好教的人,我是怕你負擔過重……”
顧一方搖搖頭,“佳琪說了,人最重要的是意識,其實卯月她自己是有一些意識的,她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可這麼多年來,環境使然,讓她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宋師遠不服氣道,“她有什麼意識。我就沒見過她這麼沒心沒肺的,每個月少了這麼多收入,又從來不繳社保,依舊還要買國風,還非要買貴的。”
“那是她家人給她灌輸的理念,說是女孩子不用賺什麼錢,女孩不用有自己的資產,女孩不用太辛苦太累,女孩不用委屈自己盡量穿好的,吃好的,雖然她們家條件一般,但是在吃穿上,父母還是滿足她的。”
自上次和卯月通話後,顧一方又和卯月聊過兩次,才徹底弄明白,卯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卯月的哥哥嫂子已經有了婚房,可家裏人還是把銀海弄堂的那套小房子轉到了卯月哥哥的名下。如果拆遷,那房子也值好幾百萬吧。”顧一方說著,不禁也是替卯月苦笑。
宋師遠沉默了一下,“他們家……這是……重男輕女吧?”
顧一方道:“你說重男輕女吧,但卯月的父母凡事都依著卯月,她想學柳琴就讓她去學柳琴,她想穿國風,就給她錢穿國風,她不想上班,就隨她在家待著,對了,她嫂子每次買進口化妝品,都是買雙份的,其中一份就是給卯月用的,所以,在卯月眼裏,家裏人對她其實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