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方等著顧媽媽發難,可直到她和宋師遠上了電梯,顧媽媽也沒說什麼,更沒有追出來,隻是臉色有點不太好。
到了樓下垃圾桶前,宋師遠忍不住問:“真要扔嗎?”
顧一方反問:“你說呢?這麼重的黴味,你願意蓋嗎?”
宋師遠搖了搖頭,“是該扔了。”
丟掉了那幾條潮濕板結在一塊兒的舊被褥,顧一方像是去了一塊兒心病,但是她也清楚,諸如此類的衝突,這隻是一個開端,顧媽媽的妥協一部分是因為新被褥蓋得舒服,一部分是因為宋師遠在。
上去時,顧一方拿出了備用鑰匙遞給宋師遠,“一會兒吃飯時,別亂說,知道嗎?”
宋師遠重重點了下頭,“都聽你的。”
顧一方掃了他一眼,“你自己就不能有點主見嗎?”
宋師遠想了想,回道:“這件事聽你的,畢竟……我也不知道……怎麼應付你媽媽才不會出錯。”
他小心翼翼地措辭,看得出有些緊張,似乎生怕顧一方甩手而去,顧一方點點頭,提醒著自己別太過激烈的,她的本意並不是為了傷害宋師遠。
兩人上去後,先是去宋師遠家拿了鑰匙,這備用鑰匙自然還是交還給顧一方保管。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基本都是顧媽媽在問,但在顧一方說了句“你還讓不讓人吃了”後,顧媽媽也不再怎麼說話了。
吃完飯後,宋師遠非常識趣地告辭離開了,顧媽媽似也在盼著他走,門才關上,她憋了一肚子的話,就忍不住往外蹦,“他們家到底做什麼的?”
“賣古琴的,沒什麼錢。”顧一方重點是想要強調後麵一句,好讓顧媽媽死心。
顧媽媽卻不以為然,有些羨慕道:“還是外地人日子好過,鄉下有房子,城裏又是那麼大套房子,這套肯定是他家裏買給他的婚房,否則,裝修了那麼好,他爸爸為什麼不過來住呢?”
顧一方麵無表情道:“沒什麼事,就別和我說話了,我還有些工作要收尾。”
“工作工作,老板給你多少錢啦,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沒什麼錢又沒關係,人家有房子呀,就你這樣,還想嫁有錢人嗎?再說了,古箏什麼的,你不是喜歡的嗎?”顧媽媽邊收拾著邊數落道。
顧一方頭都快炸了,也懶得糾正是古琴,不是古箏,她和邵青陽剛分手,還需要時間平複,但她又很清楚,這樣的事在顧媽媽眼裏並不算什麼,倘若她說出來,迎接她的估計又是一大串逼問。
“你去江左,過夜了,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小姑娘怎麼好主動跑過去的呀?說出去多難聽?”
“那個邵老師我麵都沒見過,要我看還是小宋靠譜點,知根知底。”
是的,小宋。
一頓飯的功夫,宋先生變成了小宋。
第二天一早,年初七,終於可以上班了。
若在平時,她一定會在家裏舒舒服服待到八點半出門,可有顧媽媽在,她隻好吃過早飯,收拾了碗筷立刻出了門。
上午忙著提交各種數據,然後是年度工作計劃安排,最近一波的活動是三月的春日煥新,那個時期,差不多正好是華夏傳統的花朝節。
可惜,歲歲芳華才剛剛做起來,實在做不了什麼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