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看著眼前的顧一方埋著頭,在堆滿了東西的客廳裏,來回了十來分鍾,還是不知該從何整理起,蕭莉蓮體貼地表示要離開,留給她一個獨處的空間,或許此刻最需要整理的不是滿屋子的東西,而是心緒。
“謝謝你了,瀟瀟。要接小紅小明了吧……你快回去吧,一會兒要堵車了。”顧一方沙啞且著強打起精神回應著,聲音中滿是低氣壓,仿佛在努力忍著什麼。
“那好,我走了。你……有事一定要電話我。”蕭莉蓮說著匆匆打開房門,一副著急趕時間的樣子,她確實不太忍心看顧一方極力忍著不哭的樣子。
顧一方慌忙跳起,幾步跑到門口,與她招手道別,電梯合上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連忙關上門,隨後順著門慢慢滑坐到地上,哭了起來。
之前一連串的事情,根本沒有讓她有時間去傷感難過,即便是風塵仆仆地逃到了月溪市後,她緊繃的神經也無法放鬆下來,望著窗外不算陌生,但卻陌生的風景,她整個人是麻木的,茫然的,當時坐在蕭莉蓮車後,她思考無能,隻會不住得說謝謝。
她這輩子都不知道要怎樣感謝她,所有的愛情故事中,都是王子或者霸道總裁拯救女主角於水深火熱中,但是這一次拯救她的卻是三名披荊斬棘的女騎士。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當時,蕭莉蓮的同胞妹妹蕭夢露拍板了整個逃跑計劃,身在紫寧城的她,霸氣十足的遙控指揮著自家工廠的小貨車,天一亮就從月溪市趕往銀海市,把顧一方接了出來。
顧媽媽或許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被自己看死沒出息的女兒,竟然敢逃家,而且是逃出繁華的,素有金山銀海大魔都之稱的銀海市,去外地謀生。
隻是這一切要等到顧媽媽,旅遊三天後回來才會知道。
“二十六歲還不嫁,你這是啃老。”
“方方,知道辰辰怎麼說你和你表姐麼?二十六、七歲了還是處女,根本就是心理變態。”
前一句是顧媽媽說的,後一句尖刻之語出自顧姨媽口中,顧姨媽的嘴出了名的刻薄,每到一個新住所,總能在最快時間內遠近聞名。
但因為她二婚所嫁的男人是事業單位小頭頭,她又向來丁點事就要吹上天,因此雖是刻薄著一張嘴,在廣場舞社交群中,還是被不知真相的廣大群眾眾星捧月著,按照她那個年齡的群眾套路思維,總想著畢竟誰也說不清楚,將來是否有什麼事,需要顧姨媽通通關係什麼的。
“所以說啦,我早說過啦,她哪裏配得上那個什麼邵老師,說不定那個邵老師還是個騙子,你想想看,你想想看,學校裏這麼多女大學生,挑什麼樣的沒有,怎麼可能看得上方方,哦喲,你女兒不會是被睡過,打過胎了吧,你找時間要帶她去查查的呀。”
在刻薄顧一方是心理變態的老處女前,顧姨媽曾在微信通話裏判斷她是失足少女。
顧媽媽不太喜歡拿著手機聽,每次微信通話總是開著免提,顧一方自然也就聽見了,當然,每次顧姨媽一開始說刻薄話,顧媽媽就會急急忙忙跑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
可即便是關上門,顧姨媽那足以擔當場控級別的嗓音,隔著薄薄的門板,依舊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現在男人要求很高的呀,喏,我上次跟你說的給董事長當司機的,月入兩萬的那個,人家也是要清清白白小姑娘的。”那廂顧姨媽說完刻薄話,開始真情吐露,原來她是要替某個相親男來殺價。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方方沒有這個膽子,你說的這個人年紀會不會太大了,四十了呀。”顧媽媽聽到親姐姐提及的男人,隻覺得年齡不怎麼合適。
“四十怎麼啦,人家正正經經的,也沒結過婚呀,跟大老板在一起時間長了麼,眼界高了呀,這樣的男人才好,顧家不會亂來,你已經在男人這裏吃虧了,我當然不希望方方也吃虧,再說方方會找那個什麼邵老師,肯定也是喜歡年紀大的呀。”顧姨媽言之鑿鑿,邏輯順溜得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