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滿臉虛汗,神情閃爍的人,哪裏還有當年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看起來仙風道骨風姿綽綽的不知先生的半點兒影子在。
她眼裏毫不掩飾的失望,也讓不知先生驚了一跳。看來...他們是早就已經看出端倪了。那麼...現下...他也沒有什麼再替自己開脫辯解的必要了。
思及此,不知先生的心裏,倒還瞬間輕鬆了。
“嗬嗬...看來,我還是做不好這個壞人。”
聽見他的話,在場的人心裏,也是一片沉重,因為這就意味著...先前他們的所有設想,都是真的。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不知先生直接挑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打算要與他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傘。”
陳一諾嘴裏簡簡單單吐出的這個字,頓時就讓不知先生癱坐在了位置上。
“嗬嗬,我始終是太心急了...”
“你確實是太心急了...送傘是,今日也是。”
“沒想到,我當日的一時心軟,竟暴露了自己。”
“你真的隻是一時心軟,而不是故意讓我們發覺危險麼?”
陳一諾的話,頓時讓不知先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知曉他是訝異自己竟然如此清楚他的意圖,陳一諾便將此事從頭到尾說起。
“當日,你給南宮言送傘,時間的把握,你表現得太過刻意了。除了水天瀾湮以外,沒有人會如此清楚雨點幾時落下。而先生你,卻在大雨落下不到十個呼吸間的時間,就從山上給南宮言送來了雨傘。”
說著,陳一諾便將手掌一攤,當日不知先生拿給南宮言避雨的那把油紙傘,就出現在了她的掌心。陳一諾將傘輕放在自己麵前的矮幾上,然後看著眼神落在了油紙傘上的不知先生道。
“我替南宮言,再次謝過先生冒雨送傘的好意,今日,這傘,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我是心急了...是心急了...急著想要還清心裏的罪孽。”
“蓮華無憂的父母,以及水天瀾湮,都是先生放進來的吧。畢竟,這防護罩再是不濟,好歹,它也是融合了穹頂十二天裏的四天再加上我們這幾個人合力鑄成的。要是如此輕易的就能被外力衝破,那麼,這新城裏的百姓們,還能如此安生幾十年麼?雖然那晚雨大,可是用以物尋人之法見過青見少時受罪的地方的南宮言,還是認出了當時他落腳的地方,正是青見當年待過的那條煙花柳巷。而那個地方,正處於你不憶仙宗的境內。如何他不在其他地方去堵南宮言,而是選在了你不憶仙宗的境內,還如此清楚的曉得當日蓮華無憂受了傷,大家都來了不憶仙宗,不僅如此,他還能精確的掌握大家離開不憶仙宗的時間順序,找準了南宮言落單的時候,攔下了他。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太過巧合了。我隻想請教先生,你的心急,究竟是在急什麼!?”
聽完陳一諾的話,不知先生隻是悻悻然的笑笑,並沒有反駁陳一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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