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場對這件事表示驚訝的,卻好像就隻有他跟陳一諾了。連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墨無殤,都隻是一臉無可奈何的長歎了口氣,便沒有更多的言語。
陳一諾轉頭看向了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的南宮言,又看了看不發一語的蓮華無憂,心下一時間,竟然連該做何表情都不知道。
“整個冥界,是以父君的神力建成,所以,這也是他為何從來不曾離開過冥界的原因。當日,我去向他說明,你想要馭魂令,父親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過,便對我說,你想要,就給你吧。我以為,他這是對冥界的一切,完全掌控於心,才會如此毫無忌憚任何事件的發生。可不久前,劍仇讎卻忽然來了凡界,告訴我,父君快不行了,讓我抽空,回去一趟。”
他的話,讓陳一諾突然回想起來他醉酒的那一夜,她記得他好像說過,今日…有朋自遠方來…原來,這個朋友,說的就是劍仇讎…
也就是在第二日,南宮言便和蓮華無憂兩人,一起回了趟冥界…
“封印被破,父君便已神力散盡,好在,掌管三界萬魂的地府,乃是當初父親拜托石神東令則,單獨設立的一處地界。所以,即使封印被毀,地府,也依舊能夠照常運轉。”
他舍身化為容納世間遊魂的地獄,可是為什麼…他卻隻能渡人,不能渡己…
“父君,對於這即將到來的死亡,似乎是期待已久的模樣。可能,與數萬年的孤獨寂寞比起來,重新化為這世上的一粒塵埃,對於父君而言,冥界神君跟一粒塵埃的區別,應當是後者,能夠讓他自由自在吧。”
聽見他的嘴裏,竟是將這生離死別,說的如此風輕雲淡,羽拾秋顯然是難以接受自己間接快要害死了南宮言的父君這件事。隻見他猛的朝著南宮言,“啪”的一聲雙膝跪地,隨即額頭大力的與冷硬的石階,磕在了一起。
“師兄……對不起……我…”
“父君說,如果換做是我去向你父親索要與自己性命攸關的東西,你父親,也一定會像他一樣,絲毫不會猶豫的,就給了我。原因無他,隻因,兄弟之情,生死之交,殞命可以,背信…卻是誅心。”
好一個,背信誅心。原來,他們之間的友情,竟然是深到了如此能以命相換的境界!
“所以,你不必太過自責。”
說著,南宮言便上前一把將跪伏在地的羽拾秋,給拉了起來,看著額頭已然是磕出了血絲的羽拾秋,南宮言隨手一揮,給他施了個治療術,抹去了他額頭上的傷痕。然後拍了拍羽拾秋的肩膀,輕舒一口氣道。
“父輩的重擔,已然是落在了我們的肩上,磕頭跟對不起,並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答案。”
聽見南宮言的話,羽拾秋幡然醒悟的看向了他,隨即目光炯炯的雙手抱拳道。
“是,師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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