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一個下午,夕陽拖著它的尾巴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秋生和小虎坐在自家的藥店裏看書。小虎看得很認真,但是秋生卻並不怎麼用心。
“聽說月靈姑娘和劉富察退婚了,我想也許月靈心裏還惦記著你吧。”小虎用手合住了書,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我怎麼沒聽說呢?你不會是騙我的吧。”秋生有點不相信,雖然月靈不喜歡那個人,但是月靈還是一個很會顧及人麵子的人,她不會朝令夕改的。
“信不信由你,她家就在我們家的對麵,要是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去問她啊。”小虎又翻開了書,但是他的心思卻在書上。
“切,我才不信呢?”秋生依舊用手不停地翻著自己手中的書,但是傻瓜也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思早就飛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晚上,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地上也落了一地的月光。秋生便踏著月光往月靈的家中走去。月靈是一個月前才搬回來的,因為月靈的父親出來了,所以月靈便不再住在鄉下了。
“月靈,我是秋生啊,你快點開門啊,我有事情找你。”秋生用手敲著門道。
“這晚了,你還來找我,真是有心了。”月靈打開門後,便用眼掃了一眼秋生,然後便將他引進了房間,隨即便是房門被緊緊地關閉。
她的家裏除了她一個人外,便隻剩下一些不會說話的家具。這些年,她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她的心裏一定很苦吧,要不,她也該從了那個人了,雖然她並不多喜歡他。
“別總是站著啊,快快坐下吧,我可不想你長得比電線杆還高。”月靈遞過來一個剛剛塗過紅色油漆的凳子。
他接過那個凳子,木匠的手真巧,做出來的凳子真的很不錯,沒有一點讓人挑剔的地方。月靈竟將這麼好的一個凳子送給自己坐,難道她的心裏還惦記著自己不成。上午小虎說那話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相信,如今倒有些信了。
“你為什麼總是看著那個凳子發呆啊。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站在我家發呆吧。”月靈笑著問道。
“月靈,其實我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過來的。”他有些情不自禁了,但是還沒過一會,他便懊惱起自己來了。
“是嗎?那是什麼事情呢?”月靈的語氣裏多了一些驚訝,少了一些傷感。
倘若葡萄籽剔除後,有那麼一小塊地方,那麼秋生也願意鑽進去,躲在那些肉綠色裏,也不願意站在這裏不斷地後悔自己說過的話。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在不該的時候,不該的地點,說了一些本該藏在心裏,但卻又不小心說了出來的話吧。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為了什麼而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和那個人退婚?”月靈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望著秋生的眼睛,而是望著那些在風中擺動的綠葉。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月靈住進了他的心內,將他的內心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地將那個凳子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後又對著美麗的月靈傻笑。
“沒想到竟被你猜透了,我是聽小虎說的,所以便過來看看情況,順便……”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了。
那些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恰恰是他最想問的話,但是他就是不敢說出來。他害怕月靈不答應,他害怕看到月靈難過的神色,他更害怕自己夜裏會做更多的噩夢。
就在這時,月靈將手中的凳子拿了下來,又將他扶到了凳子上,然後笑著問:“沒想到多日不見,你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了。心裏有話跟我說,為什麼說了一半便不說了呢?”
“有些話說出來還沒有放在心裏好,你就不要再問我了。”秋生的聲音很低,低得他自己都聽不見,可是月靈卻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也沒什麼的,我還要出國留學,他救了我爸爸,我很感激,但是我也不能立刻嫁給他啊。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墳墓一樣,我可不想那麼早就跳進墳墓裏”她的眼裏泛著晶瑩的淚花。
“月靈啊,你的燈怎麼還亮著啊,要不我替你關了吧。”
這是鄰居的聲音,看樣子鄰居已經知道秋生來到她的家裏來了。可是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唆使的,竟然躲在了門的背後,不斷地籲氣。
“月靈啊,你快點開門啊,我得進去跟你說說話,你爸爸媽媽都不在家。”鄰居敲了敲月靈的門,但是月靈就是不給開門。她可不想她知道自己還背著一個人跟另一個人約會。